最后，姜喃坐在客厅里，看着微信聊天框发呆。昨天那些做作和赌气，在知道对方出差的那一刻，变成了一个笑话。771小心翼翼地说：【你千万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姜喃扯扯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给傅京州发了一条微信。屎到临头想搅便：【你出差了吗？】姜喃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他当时正在打游戏，一看到f发来了一条消息，就迅速退出游戏，打开微信。f：【嗯。】简简单单一个字，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出差，为什么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姜喃盯着聊天框发呆，突然觉得他自己像个舔狗。于是一个字都没有回，又返回到游戏。系统给了他一个挂机提醒。姜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盯着傅京州发的那个字，看了多久。这局游戏姜喃打得心不在焉，最后水晶被对方五个人一起推了。游戏结束，他又被队友举报，扣了信誉分。姜喃盯着游戏页面，跟771说：“今天是很倒霉的一天。”771抱着它那本《让你成为众人焦点的冷笑话大全》，一本正经地开始朗读：【所有人事物都会骗你，但是披萨不会，因为披萨只有六片，八片和十二片，就是没有七片。】姜喃沉默半天，说：“那今天晚上，我要点披萨吃。”771：【……】它打从心底佩服道：【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姜喃没搭话。他默默又点开微信，给f改了一个备注。“f”变成“嗯”。晚上，姜喃真的点了一个披萨吃。他给披萨了拍了一个照，发在朋友圈里。并且把771说的那个冷笑话发到朋友圈里。沈星礼秒赞秒评：【呦呦呦，怎么这么伤感了？】傅星漓：【你是真牛逼，吃个披萨还吃出了人生哲学，进娱乐圈真可惜了。】上官丰：【very good】宋竹声倒是非常贴心，认真询问：【喃喃，你怎么啦？】 喜欢国外，某个大厦。男人长身玉立，上身一件黑色衬衣，下身一条西装裤，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长款风衣，明明是全黑的打扮，身上却仿佛裹了一层雪。金发碧眼的医生拿一张报告单，用英文说：“傅先生您的信息素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不需要再使用beta的掩盖剂。”傅京州沉默几秒，用标准的英文回复道：“谢谢。”他的音色偏冷，说起英语来，并没有外国人那种夸张感，语调是沉的。
看完检测报告，傅京州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等待司机来接他。他盯着外面连绵的雪山，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又打开微信，点开朋友圈。他的朋友圈里除了一些合作伙伴，就是那几个发小。沈星礼是朋友圈大户，吃喝拉撒都要分享一下。上官丰则是喜欢分享一下去了哪里，买了什么东西。秦逢发的最少，多数都是转发一下财经新闻。傅京州快速扫过这三个人的朋友圈，最后看到了姜喃的。他盯着那张披萨的照片，少年出镜了一只手，肤色雪白，竖起了一根中指，比了一个国际友好姿势。他盯着那个朋友圈看了许久，久到刚刚的医生又走出来。医生是国际上出名的信息素专家，他从业十五年，其中有五年都在和傅京州接触。他知道这位病人，十二岁出了车祸，锐利的硬物戳到后颈腺体的位置。直至十八岁都没有分化。他的性别显示是beta，可beta闻不到信息素，可他偏偏可以闻到。这绝对不符合人体正常的生理状况。于是这位金发碧眼的医生研究多年，最后发现只能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这件事。那就是——他不是beta。而是人口数量比oga更为稀少的eniga。医生花了五年时间，治好了他信息素紊乱的问题。他为这位病人感到高兴。犹豫着，又忍不住走出来说：“其实，傅先生您可以试着和那个小oga多多相处，他会让您心跳加快，也能让您的信息素活跃起来。”傅京州闻言，垂了下眼睫。“他不是oga。”金发碧眼的医生愣住。傅京州说：“他是alpha。”eniga数量虽然稀少，但是能够让alpha长出生殖腔。这个功能向来为人所诟病。因为百分之九十的alpha都不愿意变成oga。医生沉默，目光透着怜悯。傅京州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留意医生的表情。因为他所有的思绪都在医生刚刚说的话上。——他能让您心跳加快，也能让您的信息素活跃起来。某个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就这样避无可避的出现在他面前。赤裸裸的，摆到了台面上。傅京州手腕上一直都戴着一块表，这块表诚实地记录了他每一天的心跳，以及信息素分泌情况。当天他连夜赶到国外，坐在医生对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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