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戴帽子是吧?季司早抬手、指尖搭着帽檐,随即又往下压了压。将整片退烧贴全部压进了帽子底下、连边缘处都露不出来。钱一恺:……好的懂了。什么叫无声的拒绝。“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跟钱有仇似的?”钱一恺嘟哝了一句,着实是不太能理解。“真是个好同学!”这一下子、祁飞倒是高兴了不少,“走啦走啦,回基地!”“小于还说要请咱们吃疯四呢,再不走等晚了容易堵车。”那边几人哗啦啦地起身收拾,季司早这边拉上外设包的拉链、刚刚伸手拎起。转身却被路北辰拦住了动作。眼前出现那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绝对完美的一双手,掌心放置着药片、骨节分明的指骨捏着透明的玻璃杯,同时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季司早的脸颊边鼓了一下,似是默默咬了咬牙。“吃药。”沉静的嗓音从自己脑壳上方穿了出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但是季司早却总觉得听出一丝调笑的意味。季司早抬头、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朝着路北辰瞪了过去。嚯。好凶。路北辰压下唇角边不自觉扬起的笑意,再度开口:“比赛已经结束了,现在不肯吃药又是什么理由?”季司早鼓起的脸颊又绷得紧了些。“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吃了?”“嗯,没说。”路北辰忍着笑意,双手又向前伸了伸。那意思是:呐、给。季司早:……低头垂眸、接过药片。温凉的指尖轻划过人掌心、随即又被温热的水暖过。仰头、喉头微动。白皙的脖颈划出漂亮的弧度,凸起的脖颈线顺势没入锁骨之间。落进人视线里。唇角处还沾染着些水汽,季司早手背抿过、随即再度拎起外设包,起身欲走。“等等。”季司早:……“又干什么?”路北辰压了下人手腕,将拎起的外设包再度放回到桌面上,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一个方形的小袋子,塑料包装摇晃在人指尖之中,哗啦作响。“还有一包冲剂。”季司早:………………人端起自己刚刚喝过的水杯、重新接好热水,棕褐色的颗粒一点点在水中融化开来,热气蒸腾而出,模糊了一片五官。
季司早沉默两秒,似乎没想好合理拒绝的措辞,这才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烫。”路北辰眯眼、视线往人身上落了一下。莫名有一种这个人下一句马上就要蹦出来一句“那我给你吹吹”的错觉。“那晚一会儿再喝,”路北辰将盖子盖好,抿着唇角边的笑意轻声补充道:“我帮你记着时间。”季司早的沉默仿佛已经具象化一般,只觉人头顶之上、冒着一长溜的省略号。这人听完墙角之后疯了吧。季司早不愿理人,伸手拎起外设包抬脚欲走。哪想到路北辰又一次挡在人身前、抬手按下了人拿着外设包的手。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压下季司早的手腕、打断他拎着包的动作了。季司早眉心蹙起,仰起头看人,帽檐的边缘处与路北辰的头顶几乎呈一条直线,直视着人带着调笑意味的双眸,着实没什么好气儿。“你还想干嘛?”路北辰唇角轻弯:“帮你拎包。”“……不用。”“病人该有的待遇,不用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季司早脸颊处鼓了又鼓,半晌没想出来怼人的词句。转身,跟随着众人的步伐向外走。季司早一路低着头,穿过为他们欢呼喝彩的人群,然后眼睁睁看着一手拎着两个外设包、另一只手拿着冲好药的杯子,两只手皆被物品占满还有空帮自己拉开车门、抬手做着绅士护头动作的路北辰,眉尾不自觉抽了抽。有点子过了啊路大队长。回到基地,上楼先放外设包。于渔点的疯四的外卖也差不多时间到达,众人又吆喝着、簇拥着一起下楼干饭。有事儿没事儿、吃饱了再说。几人一哄而下,季司早站在楼梯口、怀里正揣着那杯温度刚刚好的感冒冲剂,蹙着眉头小口抿着。路北辰立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盯着人。活像一个监工。“不烫了,喝完。”季司早看着眼前十几个深色台阶,总有种想把人踹下去的冲动。是不烫。但是它不好喝啊。路北辰见人小口喝药的样子,指尖在掌心中掐了掐,又没忍住轻声开口:“苦吗?”季司早偏了偏头,没答。路北辰弯着眉眼,又故作不解地轻声开口:“不应该啊……”季司早眉尾轻挑。不应该什么?这个人又想说些什么讨打的p话。果不其然——“手磨咖啡眼都不眨的oon同学,不应该怕苦而不肯喝药吧?”季司早咬牙微笑。“以前,从不觉得路大队长话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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