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如今、年岁见长、身份也有了转换后。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成为自己曾经所最不齿的那个样子。祁飞低垂着头,紧咬着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对着他面前的所有队员、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来的那句话——“我是想、劝你们……”“放弃银龙杯的争夺。”林照意当即愣住,单深最先反应过来,说话不过脑子地质问:“你说什么呢教练?!什么叫放弃啊?不跟他们打啦?”祁飞闭了闭眼,第一句话已经出口,接下来的言论似乎就比之前更好吐口了一般,心理负担也就没有那么重了。“不是不打,就是……不用那么拼尽全力,也不要把这场比赛看得太重,”“我是想说,不如好好准备世界赛、来的划算。”林照意意外挑眉,看了祁飞好久,这才开口问:“祁教练的意思是……这场比赛不重要、对吗?”祁飞咬牙,重重地点了下头。于渔大为不解,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得清楚。“可是教练、你之前不是总和我们讲……不论如何都要、都要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吗?你不是说过让我们把每一场比赛都当最后一场比赛来打吗?你现在这是……”“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祁飞低着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甚至不太敢与之对视,“今非昔比,现如今这个局面,也许放弃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也不是说让你们完全放弃,我就是想说,别把夏冠看得太重,别那么拼……还有世界赛更需要准备,相比之下、世冠不是更重要一些吗?”众人皆被说得一愣,似乎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祁飞这个理论。季司早倒是轻笑了一声,懒散倚靠在桌边的身形未动,目光却穿越过所有人、直直地落在了祁飞的脸上。“没有什么冠军比另一个冠军更重要的,也没有哪场比赛要和其他比赛去做相比的,”季司早带着笑意的语气很轻,却更加带着仿佛十万分的笃定,用着他特有的少年音色,对着祁飞开口道:“于我而言,每一场比赛都一样重要。”“我只想要赢。”几人忍不住地想点头,且这一番话说得祁飞如芒刺背般,仿佛想原地找个缝隙钻进去,他的职业准则、他所坚持下来的那份一腔热忱与傲骨,似乎在此时尽数消散,让他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有失偏颇的盘算与蹩脚的理由瞬间无处遁形。甚至让他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再继续劝说大家、去解释他一片苦心的用意。这份苦心、对于每一个职业选手来说。都显得是那么的无足轻重。“教练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季司早笑,似乎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一般云淡风轻道:
“就算他们jzg故技重施,”“我也绝对不会成为下一个大峥。”pg,也绝不会成为祁飞终究是没有忍心再继续坚持, 只是保持着沉默,面色涨红地垂着头、给众人让了路。季司早一路无话,路北辰随着他回到房间,从人走路的速度来判断、他似乎是带着些温怒的。不过这也很好理解。路北辰想。当年、在面对类似情形的时候, 他当时的战队教练也是这么劝他的。甚至可以说不是劝、而是将那些根本登不上台面却又被包装成冠冕堂皇的鬼话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砸。甚至在他执意如此之后, 连医院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去的。一名职业选手、手废了, 便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战队不会再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季司早沉默, 路北辰端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进来。季司早偏头看了人两眼, 见人一直赖在房间里不走、也不像之前那样往自己身上腻,一时没想明白这个人留下来是要干嘛的。捕捉到季司早的视线, 路北辰在人身侧坐下, 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牵起季司早的手腕,轻轻给人揉捏着。季司早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说什么。良久,路北辰终于轻声开口。声线沉静、不带有其他的复杂情绪,只沉声问人:“累吗。”季司早眉头挑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我从沪市带回来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路北辰垂着头、视线还落在人手腕之上,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似乎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什么, “等明天, 让他来给大家坐个诊。”“然后呢?”察觉到季司早语气中似乎是有些不悦与质问, 路北辰抬头看人,一时没理解, “什么?”季司早平静地看人,眉眼还弯着, 却感受不到丝毫笑意。“坐完诊、然后呢?”“发现问题及时治疗,没有问题提前预防,就是图个放心。”路北辰耐心和人解释着,“老祁年龄大了,对这种事情一向比较应激,他也是怕你们出现什么问题,重走那些本可以避免悲剧发生的老路。”“谁的悲剧?”季司早眉头轻挑了一下,继续开口追问道:“你的还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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