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想说不要,就听见徐颂年说要他“听话”。林知好歹做过二十多年的富二代,滑雪、骑马、高尔夫这些项目不说精通,也算拿得出手,只见他双手持滑雪杖,弯曲膝盖重心前倾,身影随着下坡越来越小。山坡上,孟清习惯性掏烟,摸了个空,视线随着林知的身影看向远方,忽然说:“你来真的了?”“嗯。”“他这病不好治,等会那样做吓到了你的小心肝,你不伤心?”“总要有那么一关,况且他的情况比之前好转了。”孟清短促的笑了一声,看着徐颂年穿上滑雪服,朝着山下雪地而去。他想,徐颂年这人真可怕,幸亏他们是朋友,不然裤子都要被对方坑掉。 好转林知顺着山坡滑下来,看着眼前被冰雪覆盖的雾凇,声音愉悦:“我们要不要拍……张照?”林知声音越说越小,发现不知何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向山顶看去连徐颂年的丁点人影都不见。毫无一人的环境让林知下意识发抖,疯狂喊徐颂年的名字,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人来。林知急促的呼吸,脑子里闪过许多可能,徐颂年是不是遇上危险不要他了?其他人又跑哪里去了?白茫茫的雪地让林知心生恐惧,快速张望着眼睛发晕,他难受的蹲下抱住脑袋,拿出手机拨打徐颂年的电话。铃声响了很多遍,都没有人接,林知越来越害怕,手指哆嗦着将手机和滑雪杖掉在地上,脱下滑雪板朝山坡上跑。徐颂年不会不管他的,一定不会的。林知不断安慰自己,胸口因为剧烈运动不断起伏,喉咙连着心脏都在作痛。终于,林知一个没踩稳,狼狈的摔在雪地上。他无助的蜷缩身体,试图借助这个姿势获取安全感,但拥抱到的始终只有冰冷的空气。就在林知要哭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林知!”林知顺着声音看去,是刚才的同伴。他有些不敢应,总觉得这些人居心叵测,会不会像绑匪那样把他抓起来再卖掉?思考的间隙,喊他的人已经走了过来,林知大脑宕机,只看见众人张嘴的口型,声音像隔了一层水穿不透耳膜,全是叽叽喳喳的闷响。有人来拉他,林知赶忙把手缩回去,却被好几个人强硬拖起来,推着朝山下的小木屋走去。林知听见他们说“玩游戏”。又是玩游戏,林知一点都不喜欢玩游戏,转身想跑的时候被两双手狠狠摁住肩膀。他被推搡进了木屋,眼睁睁看着几人拿出一条麻绳,绳子在臂力下绷紧又松弛,空气中满是细小的灰尘。林知惊恐的睁开眼睛,嘴里一个劲喊不,可还是抵挡不住众人的力量,最后被缚住手脚绑在凳子上。
情景重现,被周传影的人摁在仓库欺负,歹徒拳打脚踢、威胁恐吓,当面-强-奸男人的记忆霎时席卷而来,疯狂冲击林知的神经。他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又跌进去,嘶哑着呼唤徐颂年的名字。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喊到最后林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懵懂感觉到周围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以为的巴掌、拳脚并没有到来。众人没想到孟清所说的游戏会让林知反应那么大,忙解开林知手上的绳子,把热水、牛奶、水果都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的安慰:“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是啊,只是在过家家,快别哭了。要是被徐……”有人要提徐颂年,被另一个人打断,说:“喝点热水,对嗓子好。”林知迟钝的握住水杯,一边喝水一边警惕,眼睛刚好从玻璃杯口露出来,小鹿似的左右乱转。其中一位女性见他这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掐住林知脸颊,说:“你好可爱啊。”“你他妈才可爱!”林知忽然蹦出一句国骂,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就连林知都吃惊,立刻放下水杯远离她。他们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不像绑匪那样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林知恍惚记起几人的身份,是孟清的朋友。对,朋友。朋友是不会害他的,林知心中冒出这个想法,又瞥了一圈,除了刚才那根玩闹的绳子什么作案工具都没有。他们不是坏人。林知思考出这个答案,和对方干瞪眼的时候,门忽然开了。雪光从外面直射而来,亮的林知下意识闭眼,冰冷的空气中似乎飘着熟悉的柏木香。徐颂年背光站在门口,声音清冽:“你们都在玩什么呢?”是了,刚才只是玩游戏。徐颂年的话宛如一条代码,进到林知的大脑给刚才的情形下了定义。游戏是不会伤害人的,林知理清了思路,快步朝前走,还没碰到徐颂年就被地上的绳子绊住,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迎接徐颂年的出现。林知穿得厚,手脚不是很疼,但鼻梁、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疼得他眼泪直冒,从嘴里憋出一句“cao”。徐颂年赶紧把人扶起来,拍掉林知身上的灰尘,抬起对方的脸左右打量,确认没有大事才放下心。“走路也能摔着。”林知已经很疼了,还被徐颂年说,心情不好,捂着鼻子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刚才那样叫你,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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