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陆从来不打断他,总是等他说完才会提出自己的意见。裴陆的话总能给文榆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卡壳的地方很快就会有新思路。遇到关键点文榆安还会拿笔记录一下,确保自己第二天不会忘记。“裴老师,会说你就多说点。”文榆安趴在办公桌上,犯懒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裴陆。这会儿脑袋放空,文榆安有种慵懒感,也会想眼前这个男人。抓不到摸不着的感觉还真是抓心挠肝的心痒。裴陆这会儿靠在床头,身上是米色的真丝睡衣,尺码稍微有些小,本应该宽松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有些紧绷。文榆安单手撑着脑袋很认真的看了看说:“陆哥,你是胖了吗?睡衣怎么小了?”按理说不应该啊!这才几天怎么能胖这么多?衣服好似小了两个尺码。睡衣是文榆安买的情侣款,他买的时候刻意买大了一些,就怕裴陆穿着不合适。裴陆低头嗅了嗅睡衣的味道说:“我没胖,这是你的睡衣。”“我的?”文榆安诧异道:“你的睡衣没干嘛?”又不是只有一件睡衣,没必要穿他的吧!“这上面有你的味道。”裴陆的声音低沉像是酝酿着情绪。他只说了一句,文榆安却听出了千言万语。裴陆这是想他了,所以才会穿上有他味道的睡衣。明明不合身穿着也不舒服,可还是想穿着就像拥抱着他一样。文榆安沉默了,盯着视频里的裴陆突然间想矫情的说一句,我想你了。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于是文榆安笑着趴在办公桌上说:“陆哥。”裴陆轻声嗯了一声,“我在。”轻轻柔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心里的小鹿又开始活跃了。“陆哥。”“嗯。”“陆哥。”“嗯。”文榆安不厌其烦的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裴陆。”这次不是叫陆哥,而是很郑重的叫了他的名字。裴陆笑了,然后很轻的说了一句,“我也想你了。”文榆安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暗道裴陆还真是懂他。知道他想他了,也知道唤他名字是什么意思。文榆安将头埋进臂弯里,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裴陆真的很懂他。
挂了视频,文榆安起身去洗漱。公司租的是独栋,保留了原始的卫生间格局,也有洗澡的地方。不过因为人多热水用的快,一般都是女孩子先洗,男孩子后洗。有身体素质好的,直接用冷水洗。文榆安属于身体素质不好的人,干巴瘦的体格一个冷水就有可能发烧。所以他一般都是等人差不多完事才慢悠悠的去洗漱。在卫生间碰见了关益阳,这会儿他正在刷牙,手里还拿着手机,好像在看很重要的东西,连他过来都没有注意到。文榆安放下洗漱用品和他并肩而立,打开水龙头文榆安问:“老关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关益阳这才注意到文榆安的存在,吓得抚了抚胸口,“小文你吓我一跳。”舒了口气,关益阳吐掉嘴里的泡沫道:“我在看著名美女画家陆笙的传记。”洗了把脸,文榆安问:“你什么时候对艺术感兴趣了?”“我之前不是选修过艺术类的课吗?了解了就一直坚持到现在,当然了我没什么艺术细胞,也不会品鉴,只是纯属对这个人和画感兴趣。”“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她很好看,尤其是忧郁的眼睛给人一种又爱又怜的感觉。”看得出来关益阳是真的喜欢这个美女画家陆笙,就连洗澡的时候都在滔滔不绝的诉说陆笙的生平。为什么会用上生平二字,因为她已经去世十年了。陆笙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出身显贵天之骄子般的名媛。她凭借着对艺术的敏感度一跃成为青年画家。她主要是画人,刚开始她的画多数都是年轻活泼的少女,颜色也是艳丽的亮色。少女笑靥如花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很有感染力,让看见画的人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只是后来结婚便不怎么画画了。后来,她又突然出现在艺术界,不过她的画风改变了,从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变成了阴郁的少年。画的颜色也从艳丽的亮色转变成暗红色的衰败。少年好似不会笑,总是隔着笼子冷眼看过来,阴郁低沉好似一只困兽。看过画的人都觉得压抑难受,仿佛要窒息了。其中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喜欢她的粉丝都在说,陆笙正在经历痛苦,她得了抑郁症和狂躁症。一边是极致的天堂,另一边是痛苦的地狱。两种极端的情绪折磨着她,让她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擦头发的时候,关益阳将陆笙自杀前的最后一幅画的照片递给他看,“你看这副画叫解脱,大家都在说这是陆笙为自己生命画上句号的预警。”之后确实也传出来她死去的消息,具体怎么死的不得而知。好端端的人突然间没了,都在猜测是自杀。文榆安好奇的看过去,看见照片里名叫解脱的那幅画。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