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没睡好。”铃风看着女孩眼下淡淡的乌青,再联想到两刻后就要来接萧宁琢入宫的人,不自觉的她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浓了起来。铃雪昨日办完事回来就听说了上头那位乱点的鸳鸯谱,眼下看着自家殿下不虞的疲惫神情,她只觉得怒火中烧。可皇权在上,再不甘心她们也只能受着,连萧宁琢都无法摆脱这些掣肘更遑论她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奴……但萧宁琢从未将她们当过奴,公主府上下无一奴籍,哪怕是洒扫的小厮,萧宁琢都给脱了奴籍。也是因着她的性子,阖府上下仆从对几个要入主的男人,同仇敌忾般的没一个有好脸色。总之,眼下的永淳公主府内丝毫不见办喜事的喜庆之感。上到铃风、雪、雨三个大管家,下到守门小厮个个脸色难看,尤其是得知萧宁琢马上就要被抓到宫里磋磨,公主府内的众人实在难有笑模样。至于打破公主府宁静的那几个贵胄……在萧宁琢不知道的角落里,府内众人早就准备好了一环又一环磋磨那几人的招儿,不过这都是后话,此刻梳妆一新的萧宁琢只知道她进宫必然少不了一顿折腾。萧宁容且不说,至少那三位必然不能让她好过。加上昨夜那个梦,想到戚昀桢,萧宁琢就忍不住头痛。男人给她写的信她还没回,信是家宴前两日寄来的,七日过去她不仅一个字没写下,眼下,甚至房里还多了四个上‘皇家’户籍的男人,她便更写不出一二了。萧宁琢根本不敢写,她几乎能想到男人看到信件时的阴森表情。戚昀桢在漠阳走镖,本就危机四伏,她的确不想再让人为自己担忧生气。但不回信始终不是个法子,萧宁琢思忖了一番还是决定给对方回复写与往日别无二致的话。“铃风,拿笔来。”铃风取了纸笔,便退至一旁安安静静的等着萧宁琢写好信。信里,萧宁琢将自己成婚的事死死的瞒了下来,一方面为了男人的心情,一方面则是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次进宫那两位姐姐肯定还会出招儿,即使不出招也一定会给她个‘答复’、给她个强逼她娶人的‘答复’。想到这,女孩莫名松了一口,侥幸心理作祟,萧宁琢觉得说不定等下次见面时,她就处理好一切。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她这份摇摆不定的侥幸心理,为她和戚昀桢的生活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铃风铃雪看着萧宁琢阴转晴的表情,便判断出了她在给谁写信,想到那人两个做姐姐的无奈的交换了个眼神,便又同时在心里祈祷了起来。【戚昀桢这厮最好死在漠阳!】萧宁琢不知二人这番腹诽,待信件墨迹干去她便将信交给了铃雪。“好铃雪,这次也拜托你了。”铃雪默默点了点头,接过女孩递过来的信随意朝着袖袋一放,又从怀里掏出个平安符。“这是奴在郦南学武时,宝华寺住持给奴求的,殿下若要进宫便也带在身上。”铃雪不给萧宁琢拒绝的机会,将平安符用力的塞进了女孩手里,便退到了铃风身后恢复了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只是她一荡一荡的高马尾出卖了她的紧张。萧宁琢笑了笑便将护身符搁在里衣衣服内里的袋子中,铃雪看似镇静但眼神一刻不停地注意着萧宁琢的动作,见人笑呵呵的把护身符放妥帖了她也勾起个淡淡的笑,铃风看着铃雪这么扭捏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但还是从屋内取来剑盒,塞到了一脸迷糊的铃雪怀里。“这是本殿下亲自选的、画的、监工锻造出来的宝剑,只希望我们铃雪姑娘用的称手,不要辜负本殿一番心意。”萧宁琢本已走房门,可透过窗户瞥见屋内打开剑盒红着脸的铃雪时,她坏心眼的杀了个回马枪,笑嘻嘻的说完,萧宁琢朝着女生做了个鬼脸便拉着铃风走了。二人来到会客厅时,宫里来的人也刚刚站定,两方虚与委蛇说了些,萧宁琢在府内人担忧的眼神里被迎上了轿子。一同前往的还有铃雨,铃雨虽然第一回进宫,但因为昨日在铺子里表现好,铃风铃雪才同意这个‘小马哈’跟着一起。因着是宫里的轿子耳目众多,此刻的铃雨也端端正正的坐着,瞧着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萧宁琢心头那点烦闷也被冲淡了不少,下意识想抚摸玉戒时,她才想起戒指被她拿给徐赏当信物装大头去了。徐晋是个玉石商人,二人能搭上线也是因为某次宫宴徐晋点评了番她的戒指,对方的老道让她留了个心眼。后来化名同这人做生意时她才发现徐晋徐大人虽然官场失意,但商场他的确拳脚大展。“既然爱财……总该给徐赏两分好颜色吧。”萧宁琢不自觉的轻念出声,又思虑了番,萧宁琢掏出随身携带的册录,默默在给徐赏的聘单上又添了几样大件。虽二人和离书都签了,但萧宁琢总有种微妙的愧疚感,哪怕她和徐赏只是宫里几面之淡缘,但昨日男人为自己瞧腿、为自己说话的别扭样子让她产生了一种可笑的‘妄想’。或许是那年在西庵堂瞧病留下的后遗症,萧宁琢觉得自己还得再找元余看看!“铃雨,等我们回府,你就写信给元余,我们和他都有半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对哦,元余公子上回说去云游,这都半年了应该也回来了。”萧宁琢听到铃雨的话又想到了半年前和她们辞别的男人,离开西庵堂才半个月,她发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小楼和铃雪众人去寻元余,可住持却说他离开了,再次见面便是三个月后,她安排小楼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对方。可她不敢说的是,她觉得这个‘元余’不是她记忆里的‘元余’,即使那时她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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