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抓着雪白的纱帐,扬起的脖颈满是薄汗。靳慕像是饿狠了似的,胸膛烫得叫他害怕。“木头”他不自觉想躲,却被身上人一把掐住了腰。纱帐落下,破碎的哭声一点点逸出药庐里,萧径寒骤然从床上坐起。端药进来的裴青玉纳闷道:“怎么了?”萧径寒蹙着眉头想了想,道:“好像有什么事输给老二了,心里不太舒坦。” 怎么还晕着呢萧寄言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他困倦地睁开眼,浑身酸痛发软,仿佛腰都要断了。他昏昏沉沉地想,靳慕是真的不听他的话了,昨夜自己受不住地叫他慢点,说不要了,他却不知怎的,反倒更凶了。萧寄言越想越气,指尖动了动,想去摸索身边的人,却发现床边空了。他疑惑地抬眼一看,见靳慕随意披着件衣衫,跪在床下,身前还放着一把刀。萧寄言:“你做什么?”他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都是哑的。“公子,”靳慕低着头,决绝般道,“要杀要剐,全凭公子处置。”萧寄言:“”萧寄言身子一动,疼得哼了一声。“公子?”靳慕下意识就要过去看他,却一顿,又跪了回去。萧寄言见他这模样,恼道:“你过来。”靳慕以为公子要打他出气,便凑近了一些。萧寄言顿了顿,道:“腰疼。”声音有些小,又不太自然。靳慕一怔,一时没明白。萧寄言气恼地把脸埋在枕上,命令似的说道:“给我揉一揉。”靳慕有些诧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在萧寄言腰上轻轻揉了揉。萧寄言这才好受了些,眼皮愈重,大约是夜里累坏了,又沉沉睡过去了。靳慕看着他昏睡的眉眼,茫然地想,公子不生气么?药庐里,萧径寒坐在床上,跟床边的方小筑面面相觑。萧径寒:“你进来干嘛?裴青玉呢?”“先生在熬药呢,”方小筑道,“你不是喊伤口疼吗?师父出去了,我来给你看伤。”萧径寒额角一跳---我是想喊裴青玉进来,你来凑什么热闹?“不用了,你叫裴青玉进”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方小筑打开一个针包,从里边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针,还冷冷泛着银光,看着怪吓人的。萧径寒眼皮一跳,“你干什么?”方小筑:“给你止疼啊,扎一下就不疼了。”萧径寒:“”这扎下去才疼吧?他侧身往床上一躺,蒙上被子道:“不用,不疼了。”
方小筑跃跃欲试,“大猪,还是扎一下吧,不然等下又疼了。”反正你皮厚,扎一下也没事的。萧径寒拉下被子,一脸阴森,似笑非笑道:“好啊,要是把我扎死了,我就半夜爬上你的床,抓着你的脚,拿竹竿那么长的针扎你”裴青玉刚熬好药,就听见方小筑一声大叫,从屋里跑了出来。“怎么了?”方小筑呜呜道:“大猪说,半夜要变成鬼扎我,竹竿那么长的针,呜呜呜”怎么又吓人?裴青玉摇了摇头,安慰了方小筑几句,便进去找萧径寒。萧径寒窝在床上,见他进来,可怜道:“我方才喊伤口疼,你都不理我。”裴青玉:“小筑不是来了吗?”萧径寒:“他来有什么用?又止不了疼。”裴青玉:“你今日都疼了七八回了,留着明日疼吧。”“哦,”萧径寒唇角一勾道,“那我今日不疼了,你疼我吧?”裴青玉脸一热,道:“不可再胡说了,小心伤口真疼了。”萧径寒抓着他的手,笑道:“没事,快好了。”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他乌鸦嘴,这天夜里,他身上蓦然愈发滚烫,烧得头昏脑胀的。孙大夫来看了看,说是伤口反复所致。裴青玉守着他,拧了冷水帕子敷在他额上,又端了药喂他。可萧径寒脑子有些糊涂了,只觉得药苦,怎么也不肯喝。他紧闭着唇齿,不让半点汤药灌进来。太苦了,他不清不醒地想,不喝。晕乎乎间,唇上忽而覆上一片柔软,熟悉的气息笼了过来。萧径寒不自觉唇齿一张,汤药灌入口间。好像也没那么苦了,他想。裴青玉也是没办法,见喂不进去药,又想起萧径寒之前说,用嘴喂他红着耳根想了想,还是把药含入口中,俯下身去。这回,萧径寒倒是乖乖地把药喝了。 许是做梦笑的裴青玉一口药含在嘴里,一时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原来是装晕的!他有些恼,喉间一动就想把药吞了,可又怕浪费了这药,还得再去熬。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