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这个问题,池春春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知道答案。而关于白云其实就是叶碎云的这件事,池春春更加无法启齿。白云。只要想到这个名字就会出现在脑海中的人,他淡漠的眉眼与潜藏在冷冽之下的关怀,让池春春不知道该怎么将他是叶碎云的心脏这件事说出来。池春春暂且还不知道白云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是叶碎云心脏幻化一事,但无论白云知道或是不知道,这件事,是叶碎云的隐私,池春春也不能轻易的说出来。所以池春春沉默了。四人并没有因为池春春的无言以对而轻轻的揭过此事。良久,在紧盯不放的几道目光下,池春春开口了。“我和白云之间的事,不用你们cao心。”这是池春春头一回说出这种桀骜的话来,一出口,四人都怔了。而池春春也没管几人对自己话语的看法,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扭头离开。空荡的长街上空寂无比,连一丝微风都不曾有。池春春走的很快,步伐凌乱的找到一间空旷的茶楼铺子里坐下,随后这才长舒一口气。他是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众人解释叶碎云有关的事,那便态度强硬的什么都不说好了。逃避开问问题的人,就能逃避掉不想也不能回答的问题。只是池春春刚放松了些紧绷的心绪,忽的,他对面的椅子传来被拉开的响动。池春春诧异抬眼,只见不知何时明丽竟跟了他一路,现下坐在了他的对面。小女孩交握着双手搭在落了些许灰尘的木桌上,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看着池春春,道:“池春春,我不会问一些让你难以回答的问题,也并不会干涉你的情感选择,你别逃避我,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白云喜欢你吗?”明丽的一张小脸满是正色,一上来便开门见山的问出问题。没想到明丽追上来只是想要问自己这个问题,池春春愣了愣,在环顾茶楼门口确认没有其他三人的身影后,才慢吞吞道:“知道。”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池春春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白云对他的感情太过炙热而不加掩饰,且,只有给予没有索求,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只能装傻。池春春不是愚钝的人,他的感觉向来敏锐。只是在内心的茧房困顿久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拉住从茧房外伸进来想要拉他出去的手。是该伸左手,还是右手?如此无聊的选择题被他当做难以回应的借口。茶楼敞开的门口打进一片月光,池春春的眉眼一半明亮,一半昏暗。他的神色带着疲累,镇定自若的谈吐不似平日里的模样。
明丽静静地看着池春春,接着问道:“那你呢,喜欢白云吗?”“小明丽,你才多大,喜不喜欢这种话……”听着明丽的问题,池春春忍不住失笑,最后却又转回叹息:“你不懂的。”“你是在逃避这个问题吗?”明丽眸光锐利:“池春春,年龄不能代表一切,你也就比我大几岁,你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吗?”明丽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她是小,但是她超过同龄人的智商让她也早早的就能敏锐的察觉出他人的情感。池春春那么多次在副本中下意识望向白云的眼神……明丽不相信池春春对白云没有‘喜欢’。这两个人,虽然总被朱晴画调笑,但调笑之中,多少真情实感夹杂在他们之间,旁观者都看得见。明丽的话让池春春再次静默了。许久,他都不说话。明丽见状,也知池春春不会再说了。她无法,只能捏了捏眉心,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样。“好吧,你不愿意回答便算了,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任务我们总要完成,走吧,去找他们吧。”明丽说着,她率先站起了身,向茶楼外走去。她小小的身影在茶楼门口被月光拉扯出长影,盖在了池春春面上。面容彻底沦陷在一片黑暗中,一道轻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我能认清。”——池春春终是跟着明丽回到了队友身旁。朱晴画与凌迟还有赵声还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见到明丽身后带着池春春,三人也没说什么。五人回到了叶府。不知何时,本是剧烈的大火竟在一息之间扑灭。众位玩家无处可去,便决定还是在叶府落脚。二十位玩家仅存九位,晚间众人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只是一齐将已是一片缭黑的前堂收拾出一块空地,九人席地休息。奋战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累了,在定下了轮流值夜的顺序后,大家便都睡了。第一轮是凌迟值夜。池春春躺在地上,睡不着。他辗转反侧,脑中想着的都是叶碎云,以及……池春春想着,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叶碎云的父母,他们去哪了?虽然知道副本背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叶父叶母应当早已死亡,但他们的死因究竟是正常死亡,还是……池春春无法细想。他不免有些怀疑叶碎云口中所说,上元城的大火为他所纵一事,起因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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