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不多想这个,立马恭敬道:“谢陛下成全臣侍奉之心。”闻言,谢熠秋漫不经心地倚靠在榻上,眼神示意他点了灯,殿里瞬间亮堂起来,只是与外面的夜雨相衬,还是显得殿中有几分寂静。谢熠秋揉了揉额,道:“即便是有侍奉之心,你又如何有侍奉之力?还是你在等着朕来服侍你?”谢熠秋眸色微动,在夜里显得昏暗又锋利,就连说话声音也是低沉沉的,让顾濯心下一愣。若是放在平时,谢熠秋处理公文时候,或者有玄士陪伴在侧说话的时候,他知道怎么侍候,无非就是也陪在旁边随时听候差遣,倒也没什么累活。但是这寝殿之中,深更半夜,他能侍候什么?谢熠秋见人没动,厉色瞥他,“嗯?”顾濯慌张之下干脆摆烂示弱,“陛下,臣……不知陛下要臣怎么做?”面前那人轻哼一声,“顾玄师若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倒是枉费了裴钱差你到我这里的一番苦心。”“臣幸得裴总管赏识,臣沉寂至此,终遇伯乐,乃臣之幸。但能在陛下这里得到荣宠,才是最大的福气。”“哦?”谢熠秋轻笑,摆摆手让他过去,顾濯见状只得灰溜溜的过去了。数日之前,顾濯触发剧情,知道了谢熠秋与李南淮的旧情,也知道了谢熠秋登基五年来,后宫从未收纳过一人,什么三千佳丽在他这里全都没有,但是歌姬舞女不少,来自各门各派的玄士更是奇多!谢熠秋素常没有俏丽美人侍候身侧,倒是每天见无数男子出入,不管是有没有那器物的,都能与谢熠秋相谈甚欢。白日里便见谢熠秋常召玄士,顾濯经常遇见,毕竟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但听闻,谢熠秋夜里也常召玄士入寝殿,有时候甚至到天色大亮、日上三竿才见人出来……当然,只是听闻。顾濯常想,信奉玄学无所谓,但是日夜不休地与玄士相处,倒是显得有些奇怪了。自从他得出“老板是个同”这一结论之后,突然觉得一切都说的通了。他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虽然表面看起来极为冷静,但是内心实际上已经跑过一万匹草泥马了……“陛下……臣觉得……”他没好意思说出口,“不合适……”他该怎么说?说自己是个直男?!还是说自己还是个黄花大小伙,至今守身如玉不敢妄动啊?他不自己暗骂:“谢一秋,要是现实中你敢让我……我他妈直接给你物理阉割!”但是现在,他反抗的话会不会被拉下去砍头?真是此时此刻难为情啊,要命还是要贞洁倒成了一个难题。谢熠秋微微歪头,淡淡道:“给朕揉揉。”顾濯怔然。揉揉,揉揉头。
……他为什么会往那个方向去想?为什么会想谢熠秋是想让他侍君?!不知道顾濯会不会伺候人,但是顾水绝对会,他也算是社会底层小白领了,这点东西还是能拿的出手的。虽然心里多少有点尴尬,但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要不然可真是老脸都没了,也算是松了口气。“陛下,这手法还行吧?”只闻底下人淡淡嗯了一声,道:“玄师所言‘释鹰出笼’,朕已细细考虑过。”顾濯心说:“不过是那天随口说的话罢了,还不是为了搞得玄乎点,好让李南淮赶紧逃脱皇宫,日后反叛也容易些。谢熠秋要是能信的话,事情便算是成功了一半,剧情值还不蹭蹭往上涨?要是不信,就只能另想办法。”“玄师似乎与罪臣李南淮有什么交际?”顾濯道:“臣与世子……罪臣李南淮不过是诏狱中一面之缘罢了。”谢熠秋闭目应声,道:“一面之缘也是缘,玄师既然想尽办法也要让朕放他出宫,朕便遂了你的愿。”顾濯这下是真的不知所措了,难道他与李南淮几次见面全都被谢熠秋知道了?!但是他从未透露过想救李南淮出去,竟然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目的有这么明显吗……这要是到了真的权谋剧里,他不会连片头曲都活不过去吧。“臣只是觉得,留无用的人在身边没什么用,况且,于陛下的安危也不好。”他只能胡说保命了。“先帝还活着的时候,他就住在宫中,倒是不会不习惯。既然你想让他走,朕已给他选了府邸,回京之后便让他搬离吧。”谢熠秋摆手让他停手,抬眸看他,“玄师觉得如何?”“陛下圣明。”“到时你便住进璇玑宫中吧。”璇玑宫是李南淮一直居住的地方,不论是幼时居住,还是入狱释放之后,都是住在那里。听闻那曾是先帝一个妃子的冷宫,后来那妃子死了,便荒废了。下一个住进去的就是李南淮,本是荒废的地方,一旦住进去了人,就一定需要许多侍卫,何况这位可是前青甘王的儿子。于是璇玑宫十几年来,从来就是除去皇帝所居或是议政的宫殿,以及太子东宫之外,侍卫最多的地方,竟连曾经皇后宫殿都比不上。如此可见皇室并非不忌惮这位世子,即便是表面上享受着皇室带来的权威,甚至与皇室一同生活,但到底也不是皇室的人。来帝御园已近两月,通往帝京的大道上车马排列,皇帝的龙辇周身赤金相交,雕刻金龟纹样,缀次翟羽,在日光下烨烨生辉,夹幔锦帷,气派万千,百姓夹道相迎,陈列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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