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面色煞白,好似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似乎是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毕竟他在待机环境中差点把脑子挖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开发的狗屁系统,非要人平静下来才能解除待机,程序员怕是忍者吧!现在终于回来了,但是却一时适应不过来了,差点被误之的叫喊吓出魂来。顾濯抬眼,眼白险些翻了过去。这叫韩司尘也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把脉,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盈盈道:“顾大人既然醒了,便好好歇息吧。陛下派臣侍候着,顾大人若有不适,尽管喊臣过来,臣先去熬药了。”顾濯没明白,北明不是亡了吗?怎么还会有……“陛下”?“韩太医,我昏迷了多久?”“足足半月了,陛下心急如焚呐。”“那陛下……身子还好吗?蛊毒是否已解?”韩太医哑言,将误之遣了出去,关上门,才小心翼翼道:“顾大人是在问废帝?”顾濯脑子嗡的一声,谢熠秋已成废帝了……那如今的皇帝便是李南淮了。看来系统真的是在耍他,即便是到了该结局的时候,他还是回不去,甚至要亲眼看着谢熠秋在李南淮手底下受辱。韩司尘道:“恕臣直言,顾大人当日带废帝出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便想着与他最后一起逛一次帝京城,也想说一些没有机会说的话。“废帝与您出宫竟不让任何人跟着,就连皇宫的守卫也减少了。中秋当夜,您昏迷不醒,是如今的陛下带您回来的。”韩司尘顿了一下,“顾大人当真是在设计废帝?那您当初令臣治好废帝的蛊毒又是为了什么呢?”一桩桩一件件栽进自己这里,顾濯明明觉得每一件事都是对的,可是如今从韩司臣口中说出,竟又觉得都是不对的。顾濯扶床起了身,“废帝关在何处?”“您是要去看他?”韩司臣急忙拦住,“陛下不许任何人探视废帝,顾大人若是醒了,应当先去陛下面前,而不是急忙去看废帝!人人皆知顾大人是废帝从前的近臣,更是侍君!如今已然不是北明了!就凭顾大人与废帝的关系,您还敢再提起他吗?更别说去看他!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招惹祸端吗!”顾濯沉郁地倚靠着镶金玉枕, 韩司尘立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嘱托了一句好好养身子,拱手离去了。没过一会儿, 误之端着药红着眼睛进来了,像是刚大哭了一场,坐到顾濯跟前的时候还瘪着嘴不说话。顾濯见状,倒好像是自己把人家惹哭了, 不自觉更是心里烦躁,但只能笑笑,玩笑着惹他开心点, “我还没死你便先哭了, 若等我真死了, 你是不是就哭不出来了?”
此话一出, 误之原本已经没了的眼泪流的更狠了,哇的一声又哭了。“主子说的什么话!若主子真死了, 我就哭的昏天黑地!”“……”顾濯的话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没想到误之不仅没拉住他, 反倒要一脚将他踹下去。罢了, 他也不做计较了。这次一昏迷就是半个月, 进食甚少, 他便安排了误之去准备了点吃的。但是刚把误之遣出去之后,门外敲门, 韩承拿着食盒进来了。他的动作永远比误之快,话也少, 一进门便摆好了饭菜, 似乎对顾濯的醒来并不惊讶, 还如往常一般。顾濯跟他说话也不用弯弯绕绕, “你又抢了误之的活干,等他回来又要跟你生气了。”“他生气是他的事。”顾濯不知道韩承对于旧主成了亡国之君作何感想,但是作为顾濯的手下,如今到了这种境地,自然是十分不痛快。况且,顾濯现在身份尴尬,将来是何去向全都是未知数,李南淮虽是男主,有勇有谋,却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兔死狗烹,就如平常君主一般。若是能给手下重新安排个好差事,或许比在他身边要好很多。“韩承,你与误之在我身边待得时间久了,难免不容易再高升,如今机会甚多,我会去跟陛下禀明,为你们寻一个好差事,总比在这里高不成低不就得好。”韩承神色微愣,淡淡开口,“属下从未想过高升。”顾濯轻轻一笑,喝了一口粥,“算是我挡了你们的路,你也知道眼下废帝被关押着,我这副身子也犹如笼中之鸟了。”韩承道:“主子想知道废帝被关在哪里?”顾濯并没有开口问他,只见他继续道:“就在璇玑宫,夜里守卫更多,新帝说今夜会去那里,主子若是不放心,属下会陪着主子过去。”“夜里守卫多,难不成要白天去……”顾濯垂眸。李南淮不是对谢熠秋丝毫无意吗?怎么要夜里去看他,不是看他,那便是羞辱他。顾濯才想起李南淮不是一般的男主,他是种马文男主,可是到现在都没见他做出过什么事情,除了当初不小心辱了裴诗冉之外别无他人了。顾濯并未去寻谢熠秋,而是先去拜见了新帝。只是不知怎得身子有些薄弱,李南淮看着顾濯一副病恹恹的姿态,给他赐了座,举杯道:“衡之,喝些酒暖暖身子。”顾濯道:“韩太医嘱咐,不让臣饮酒,可惜了陛下的好酒,臣暂时无福消受了,只得等过些日子再用了,只盼着陛下到时候还愿意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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