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他…我既想他又恨他,恨他把我变成了这样,又把我丢下。”“但我知道,我才是当初迫害他的人,仅仅是因为他和我妈的眼神很像,我知道我无法反抗我妈,于是我就恶劣地去让他看向我的那双眼睛被驯服。”“所以你其实心里真正感到不满的还是母亲,因为接受不被母亲爱是很痛苦的事,但你在他身上却像感受到了爱,所以你变得依赖。”“是……我只是在过去每次透过他就像看到了她,虽然我爸也不怎么样,但她更冷漠也更不在乎我,言语上也时常让我痛苦,虽然我知道是为什么,她其实也过得并不顺心。”“明白了。”“但现在…我感觉我又变了。”医生点了点头,换成了微电流让周燎拿在手上:“现在你觉得自己为什么变了?”“我感觉,这段时间每次和你聊天完,就有新的东西在冲破我。”“是什么样的新东西?”“不知道,很割裂,就像是以前的爱好和习惯回来了…大脑被分割成两半,昨天我让陈羡给了我一根烟,抽的时候尼古丁进肺的那刻我很怀念。”医生轻轻地笑了一下:“少抽烟对肺不好,所以两个月过去了,你现在觉得你更想念过去的烟味,还是ta呢?”周燎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了很久,医生也很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掀起了眸看向了对方,眼里盛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情绪。“也许是………” 开学昏暗的灯光下是紧贴着桌台健美修长的人体,哪怕穿着休闲的西装外套也遮不住他一身的野性和锐气,仅仅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光影勾勒出的蓬勃的力量感。眼前的人十分俊美,高鼻薄唇,一双平时看起来有些多情的眼睛,此刻却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白色的球。他拇指上抬,食指和中指微微上蜷,骨节上是随着动作起伏的青筋,在周围的屏气凝神中,只见他右肩一动,压着的杆便从自己架好的手架中向前朝白球突刺。“砰!”“漂亮!燎哥!”周围的人兴奋地叫了出来。陈羡搂着旁边的女人cao了一声:“又输了。”周燎放下杆撑起了身,从兜里的烟盒摸出一根叼在了嘴里,很快旁边就有人识趣地上来为他点烟。缱绻的烟雾把本就黯淡无光的室内遮得一片朦胧。“还以为燎哥好久没打手生了。”“他自个儿在家偷偷练的吧。”陈羡不服气。“话不能乱说。”周燎深吸了一口烟,“愿赌服输。”
“借你开借你开。”陈羡不耐烦得很。他们赌的陈羡新要来的赛车,陈羡刚订自己还没摸上,处女驾驶就要轮到周燎了。“话说明天开学,燎哥你去吗?”“去啊,再不去学校长什么样都忘了。”周燎靠在桌台上,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的时候抿了一口能量饮料,“玩太久了,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在医院度过了整整大半年,和其他患者不一样的是,周燎父母为了提供最好的治疗,几乎是让他一半时间都住在医院,不敢让他和外界多接触受刺激。随着病情的稳定,周燎才逐渐出来活动,他快整整一年没去过学校了。再开学大家大四,自己就从头从大三读起。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周燎的事情,很多人起先只觉得意外和不可思议,但是都没胆子去问周燎原因。等周燎再出来和他们接触以后,感觉和之前没有什么特别大变化,除了对方定时吃药以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心理毛病。周燎也不会主动提,大部分时期他的精神都被控制得很好,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即便不能完全根治,但也能做到最基本的情绪管理。现在他除了长期服药,基本已经不再需要通过其他辅助手段了,只是之前有次在本已经好转的时候,他又重复做了个噩梦,那次噩梦让他有潜意识的自杀冲动,因此后面长期的电击治疗让他每次醒来都痛苦万分,所幸现在并无大碍。“在想什么?”陈羡开着车看了一眼周燎看着窗外的样子。“没什么,就发呆。”“话说明天不上课,社团活动你去学校干嘛?”“去看看呗,凑个热闹,好歹我还是个学生。”“你也知道你是个学生,要是明天大家见了你,肯定轰动。”周燎笑了出来:“我原来这么有人气,差点都忘了。”“这你还能忘?你不会连你以前是个渣男也忘了吧?我看你你明天怕不是瞧准了有新生学妹才去的。”“你还真别说,我都忘了。”周燎嘴角噙着笑。“装吧你就。”陈羡翻了个白眼,“不过你知道那个要来我们学校吗?”“谁啊?”“今年不可火了吗,c市那个高考后接受采访的舞蹈生,很清纯。”周燎压根没关注过,他之前谈过一堆学艺体的,什么类型的都有:“不都长那样吗?”“这个刚满18岁。”周燎挑起一边眉头:“你现在女朋友知道吗?”“什么女朋友,各取所需而已。”陈羡点了点方向盘,“我还怕你明天回学校被人打呢。”“谁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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