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疲惫地寻找,漫长又痛苦的治疗,电击后反复醒来的崩溃,都被秦湛一句轻飘飘地结束了给掩盖了。“你想要什么,但我都没有了。”这一句话把周燎击得心脏发痛,他忍着胸口传来的阵痛,一把抓住了秦湛的衣领,把人扯得重心不稳向前了一步。“你他妈把我毁了,你知道这大半年老子怎么过的吗?”“我在医院里生不如死!整夜的失眠,焦虑,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现在每天都必须吃药抑制那些恶心的情绪!”“还有你打断的腿,三个月前才完全恢复正常,一年了,他妈的整整一年了!”“我还你的够多了吗?”周燎红着眼睛朝着眼前的人怒吼,他死死地拽着秦湛的衣领,可对方的脸色还是像无波无澜的水面,没有因为石头砸下,激起一点动荡。“所以,为什么放走我。”秦湛平静地开口。他的问题很简单,但两个人都知道什么意思。周燎出来以后,凭借着家里的势力,只需要往某个地方走一步,只需要嘴里有一句坦白,秦湛今天就不会站在自己面前,而是在铁栏杆里度过余生。可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他只是反复的告诉所有人,什么都没发生,他是自愿的。他的确是自愿的,秦湛在那之后从没有用任何东西禁锢他,也从未对自己进行任何身体虐待,反而一餐三顿日常起居都照顾得很好,只是他自己失去了再走出那扇门的勇气。可他知道,只要他说,只要他愿意恶意指控对方的行为,那秦湛这辈子就彻底完了。“所以,为什么放走我?”对方又问了一遍。周燎看着面前人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冷静,他觉得整个人像即将爆发的火山,浑身燥热难耐。还没等他开口,背后的门就被人反复开了几下,随后就是砸门的声音。“开门啊,谁上厕所把卫生间大门锁了?!” 落荒而逃周燎捏紧了拳头cao了一声,随后背过身打开了门锁,他看着门口的男人,脸色臭得不行。“你再砸下门?”那个人一看里面站着的俩男人,一个凶狠一个阴沉,还都比自己高一截,方才上来的火气一下不敢往上冒了,只能憋着气往里走。“不是,那你别锁啊。”
说完他立马走进单格里锁上了门。对话一旦被打断,谁也没再继续。秦湛只是看了一眼周燎,随后就越开人离开了卫生间。“cao。”周燎心里窝着火无处发泄,看着秦湛离开的背影,他一脚踢在了方才那个人进去的那扇门的门板上,把里面上厕所的人吓了一跳。在那日之后,他和秦湛在学校见到过几次,因为他会去找陈羡他们打球吃饭,而秦湛一般一个人在角落里收拾好书包就往门外走,格格不入沉闷却又从未有过的格外显眼。对方依然保持着过往冷淡的态度,仿佛没看见自己一样。周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咽不下这口气,过去他便心高气傲,现在面对着对方的模样,即便全身都仿若有吸毒后的戒断反应,他也不会再让自己多看一眼秦湛。仿佛先看的人先输。这一整周他都在失眠,比过往更加严重,即便他从出来后就一直保持着仓库里的习惯,用镣铐把自己拷在床头,但现在一到深夜,一闭上眼就是那个他既恶心,又渴望的人的脸,几乎快把他折磨崩溃。中途他又去了一次心理咨询,只是也收效甚微。“我这节课都快睡着了。”陈羡靠在椅子上转笔,过了一会儿才把ipad收起来。周燎单手挎着包,不耐烦地站在他们桌前:“搞快点。”“今晚什么活动?”一个染着黄毛的人凑了上来。“打球?赛车,打牌,还是?”陈羡望了一眼周燎。周燎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口有清脆熟悉的女声:“秦湛!”他回头望了一眼,白苓穿了一条长裙,正站在门口等秦湛,从对方的视角应该看不见自己的身影。秦湛刚在讲台上和老师说完话,随后侧过头朝女生点了点头便走回了座位收东西,从头到尾没往他们后面看一眼。“这女的是不是和燎哥分了之后和秦湛好上了?”陈羡八卦了一眼,因为过去的事所以知道秦湛在白苓家当家教:“没有吧,秦湛谈恋爱,你别吓死人。”“可我经常看见他俩走一起啊,有的时候还一起坐地铁回去。”黄毛看着秦湛走到了门口,两个人虽然没什么亲密互动,但对方这种性格和一个女生走这么近总归让他觉得神奇,尤其是看着秦湛帮白苓拎包,女生笑着说谢谢的时候,更觉得震撼了。“我去,谁敢说这没谈?”陈羡沉默了一瞬,第一时间是望向了周燎,果不其然对方死死地盯着两个人的背影,表情阴沉得吓人,感觉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人了一样。他估摸着周燎自尊心可能又接受不了了,毕竟曾经跟在自己后面的女生现在又和讨厌的人好上了,换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只是陈羡想不明白,白苓长得也比较普通,不是周燎喜欢的类型,干嘛因为讨厌秦湛就死耗着。“你别搞白苓了,她肯定不搭理你。”过去陈羡就觉得白苓这种女生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若不是后面周燎突然休学,不然肯定会被伤得更深,“你也别管秦湛了,他俩认识都多久了,说不定顺路回去家教呢,别在意这两个人了,你想睡什么类型的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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