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有点手足无措,问道:“格尔呢,今天怎么没见她?”“出门玩了,嫌宁市太热。”谢春雨说。谢春雨去楼上调馅儿了,池云一个人坐在茶台前,换了个角度,新奇地看向玻璃门外来来往往的人。陈宇推门进来的时候下来,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半秒钟后才想起是上次来找小雨的人。“哈喽。”陈宇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桌上摆的莲蓬花束,又看向池云,问道,“见小雨了吗?”“她去楼上了。”池云站起身,同他指了下放在桌上的手机,“没拿手机,你有急事的话得上去叫她。”“我问她一句话,你继续喝茶。”陈宇轻车熟路地上了楼,一转过楼梯就看到谢春雨正在低头认真地切葱。他有些埋怨:“你怎么还捣鼓这个呢?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谢春雨瞥了他一眼:“看见了,不想回复。”宋格尔没在,谁都管不了这姑奶奶,陈宇只好又放软了声音,“那你看在这茶店生意还不错的份上,是不是该陪白总吃顿饭?”当初她开茶店,宋格尔开咖啡店,从选址到定位,白向川的确帮了一些忙,谢春雨也诚心诚意地表达过谢意。可是几次接触下来,她便察觉到自己同白向川不是一路人,与其等合作加深后闹不愉快,不如趁早分道扬镳。所以有白向川的局她能避则避,而白向川也并不是很在意她是否到场。“我以后的业务跟白向川没什么关系,如果你让我看在茶店的份上。”谢春雨向来软硬话都不吃,只认自己,“那等我水果店开起来了,这家店可以还给他。”陈宇要给宋格尔打电话。谢春雨看了眼,制止他:“谁说都没用,我就是不喜欢和他打交道。”陈宇又暗灭了手机屏,问道:“那怎么办,他马上到。”谢春雨:“你答应的事情,你解决。”二楼算是“借”出来的,因为一楼挑高太高,便在装修的时候隔开了。陈宇高,站在二楼有些逼仄,现在两人又一同住了嘴,二楼空间里只剩下了潮热空气流动的痕迹。又过了几秒钟,两人才听到楼下影影绰绰地谈话声。谢春雨皱眉:“他来店里了?”陈宇忙摆手表示:“我没说让他过来!”陈宇上楼后,池云自觉从主人位移开,坐回了背对门的位置。“叮铃”一声,玻璃门又被推开,她边回头边说道:“谢老板在楼上,喝茶还是……”看清楚来人后,她剩下的话再说不出口。倒是那人很自然地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我刚还以为认错了。”
池云早就不似当年纯真了,也不会欣喜地以为男人会单靠背影就认出她。池云如同对待上司般,恭敬地站起身,略一颔首道:“好久不见,白总。”“这么多年没见,我都以为你离开宁市了。”白向川似乎很熟悉这里,他去洗手间净了手,坐在了池云对面,伸手示意她也落座,“在喝什么茶?”“不是很懂。”池云说,却没有坐下的动作。“一点没变,气性还是这么大。”白向川笑着点了点桌子,“坐下来喝一杯茶吧。”池云差不多能想明白,白向川大概就是上次跟陈宇、宋格尔一起吃饭的人。她也不欲在此处同白向川翻脸,只是道:“我还有事,就不陪您浪费时间了。”谢春雨狠狠斜了陈宇一眼,便急忙下楼。刚转过楼梯就看到池云站着,她急忙唤道:“池云!”这是她第一次叫池云名字。两个没有太多交集的成年人,因为业务相识。微信上向来都是使用约定俗成的社交称谓,比如池云唤过她“宝子”,比如她叫过池云“姐妹”。而见面后,池云只叫过她“谢老板”。谢春雨名字三个字,叫“春雨”,那表示两人是疏离中的假意亲密。池云只有两个字,谢春雨竟从来都是以“你”字开头,眼神示意是在同她说话。谢春雨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稍稍放缓步伐,换回了原来的称呼,看着她问道:“你要去哪儿?”池云看了眼白向川,他微微笑了起来,意思是不管池云说什么,他都会配合。池云又看向谢春雨:“坐累了,活动一下。”白向川很轻地点了下头。谢春雨走过来,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白向川,顿了下,开口道:“白总过来,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白向川:“哦?小雨是埋怨我了?”池云讨厌他说话口吻,强忍着没皱眉表达不满。倒是谢春雨说话了:“埋怨谈不上,就是不能好好招待了。”“陈宇。”她叫在旁边装死的人,“旁边餐馆安排好了吗?带白总过去。”面对她直白的逐客令,白向川也不恼,只是离开前问道:“小雨,你和朋友不一起来吗?”等屋内重新变成她和谢春雨两人时,谢春雨才克制地翻了个白眼,跟她道歉:“不好意思啊,楼上闷听不到说话,让你一个人和他在这里。”池云摇摇头。她不想过多地问两人关系,但想到白向川的为人,还是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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