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闪过那道红痕,对于他而言就像被蚂蚁咬了,但放在她身上显眼至极。耳边似乎还残留着细碎的、压抑的抽泣。甚尔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阴暗狭窄的小巷。借着楼顶隔间里显露的昏暗光线,男人咧着嘴数着今日的收益。如同下水道里警觉的老鼠,他时不时抬头扫视周围的环境。正数得兴起,巷口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他顿时警觉。高壮的身影一点点出现在他眼前,是下午那个男人。一脸凶相,嘴角的刀疤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不自觉一颤,脚底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直到巨大的阴影将完全他包裹在其中。双腿止不住的打颤,额头、脖颈间的冷汗嗖嗖的往外冒。他能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从胸腔里挤出。“兄兄弟,我也是看你默许才动手……”对上面无表情的眼神,他猛的一激灵,立马找补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钱分你一半…不不,钱全都给你,你就当没看见我怎么样?”……理乃接到电话赶到警察局拿到钱,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都觉得有些梦幻。那个骗子是自己来的警察局,顶着一头青紫痕迹,进门就大叫着要自首,还嚷嚷着自己被人威胁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理乃有了推测。一来一回,等赶到家时时间已经很晚了,附近这一片只有路灯还亮着。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的一大只,他低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理乃走近。“真慢啊,”甚尔站了起来,让开道路等着理乃开门,“钱拿回来了?”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却充满了肯定。就像是……通知。“没有。”立刻得到了上下的打量。视线很快就移开了,甚尔摸着鼻子啧了声。竟然敢阳奉阴违,果然不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正当甚尔想着要怎么处理掉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时,白嫩的拳头出现在他眼前。摊开。一个装着大头贴卡套的蓝色钥匙坠,大头贴上面印着小白呆愣愣的脸。甚尔见过她的钥匙,上面也有一样的照片。他当时多看了眼,理乃以为他好奇笑着解释:“上面是小白的满月照,也是那天我决定要养它,所以我就把这个大头贴当成了伏黑家的标志。”“我用追回来的钱买了这个钥匙坠。”她将钥匙向他推近,明亮的瞳孔里闪着细碎的光,令人目眩。“我能相信你吗,甚尔君。”似乎不太适应这种直来直去的相处,他避开了她的注视,接过崭新的钥匙,犹豫了好久才微不可见的嗯了声。
理乃眉眼弯弯,带着甚尔进了家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她问道:“你打他了吗?”玄关处的灯被打开,客厅里亮堂起来,甚尔的视线越过她头顶,落在桌子摆着的各样的饭团上。“没,他跪下求饶时自己磕的。”他说话时语气里满是看不上,理乃轻笑出声,“真逊啊。”饭团有些凉了,甚尔自觉去加热。理乃两个,他七个。七个全素。想到理乃说的“拮据”生活,他撑着下颌目光如炬地盯着理乃,然后注意到了她小口小口吞咽的动作。他的已经全部吃完,理乃还剩了一个。嘴巴怎么那么小,甚尔咋舌,问她:“明天能吃肉吗?”“可以。”“后天?”“可以。”“以后?”理乃终于分给他一个眼神,“这个要看生活费。”隔天。七点多钟,理乃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引诱醒。起初她以为味道是从隔壁传来的,等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房间里的香味越来越浓烈。她走出屋子,发现甚尔一脸没睡醒地靠在沙发上,灶台上的小锅里似乎正在炖东西,不停的往外冒热气。见到她醒了,甚尔臭着脸说了句准备吃饭。等理乃从浴室收拾好出来,自觉去厨房把饭端了出来。蔬菜粥,还搭配着火腿三明治。味道很好。没有亲眼看见的人很难把甚尔和会下厨联系在一起,甚至他做饭的手艺还很不错。理乃注意到他时不时打个哈欠,有些好奇,“甚尔君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昨天这个时候理乃叫他出门,他可是满身煞气与不耐,像是要把打扰他睡觉的敲门人杀了一样。今天竟然醒这么早还包揽了做早饭,真的让人惊掉下巴。“你不是还要出门?”甚尔嚼着没什么味道的早饭满脸怏怏。他低垂着眼皮,像是困了一般,实际心里的算盘啪啪响。今天出门,中午蔬菜消耗为零,早上不把那些青菜吃完,晚上就还有一餐素的等着他。他对吃饭真的没什么要求,但一天三顿素的生活他是过不下去。不用他掏钱,只需要动下脑子就可以在有限的条件下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当然不会拒绝。“今天不出门,”理乃摇摇头,她今天准备在家画后续章节。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