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磨磨父亲,可能磨个六年七年的,等他及冠了,父亲心情一好,就会送一匹良驹给他了。但是等姐姐赚十万两,他这辈子能不能等到那天都不一定。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姐姐出人意料的,在经商这条道路上高歌猛进,赚上了十万两,那他恐怕也得等上十年八年的。这么一想,还是磨父亲吧。萧望舒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姐弟两人一起叹了口气。——隔壁饭馆的视野显然要开阔许多。萧望舒站在二楼包厢,推开窗往外看去,可以看见远处马市里攒动的人影。马市很大,许多马商聚集在那儿,把自家的马匹牵出来遛,甚至不少马商还可以让买家现场试马。因为这个时代的集市还没有明确的区域划分,许多马商让客人试马时,都仅让客人在周围半里内的区域试驾。这距离太短,马匹还没放开腿跑几步,试驾就结束了。所以从饭馆二楼远远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还是一片乱象,并没有什么秩序可言。“那匹棕马腿力上佳,勒绳时收脚也稳,是匹不错的马。”萧扶光挤在萧望舒身边,探着脑袋往窗外看。秦泰不敢像他这样靠近萧望舒,只敢站在离窗两步远的地方,伸长脖子边看边说:“确实不错,但我看马厩里那匹白马也挺好。”“我也觉得它还行,可惜没人买它。没人骑上跑一跑,不然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不用遛,看那马身就知道差不了。那体型,上品啊!”萧望舒沉默着,从窗边走开,给秦泰腾出位置来。古代男人聊起马来,可以类比现代男人聊跑车。见秦泰趴在窗边和萧扶光聊得火热,萧望舒毫不怀疑,幸好罗兴和杨平守在包厢门外,要是这会儿他们两人在包厢里,估计窗边已经挤了四个脑袋了。萧望舒坐在桌边,摊开图纸,仔细查看。忆春提起茶壶,先倒了杯茶自己喝,试过之后才给萧望舒和萧扶光奉茶。萧扶光端着茶杯,喝了两口润润嗓子,继续和秦泰聊马。萧望舒则是认真看了许久图纸,看得差不多了,才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两口。这时候,饭馆小二端着菜敲响了包厢的门。书夏上前开门,放他进来。那小二动作较慢,一人端着两张托盘,进门后十分拘谨,恭恭敬敬地把菜品摆上桌,然后开口提醒——“还有三道菜没上,小的这就去后厨端,请各位客官稍候。”忆春问着:“包厢的菜不都是一次上完的吗,大堂客人也不多啊,怎么你们还分次?”正常来说,酒楼饭馆的包厢都比较贵,自然招待的也周全些。如果客人点的菜多,就会有两到三个小二一起上菜,再多甚至可能有四五人一起上菜,保证菜品一次上完,免得再开门打扰贵客。听到忆春的问话,那小二面露难色,道:“客官见谅,咱们这店里生意不好,您也都瞧见了,没几个客人。“所以东家就把先前的小二都解雇了,只留下小的一个。厨子也只留下一个,所以稍微慢些,还请客官见谅、见谅。”他们东家也不是什么豪绅大户,比不得隔壁那家背靠相府夫人的馆子,不管怎么开都有人往里送点钱。就算没有生意,隔壁饭馆里那么多人的工钱都从不延误,按时发放。他哪里不想去隔壁饭馆呢,但人家隔壁,哪怕进去当个跑堂小二也要有点关系。没门路,没钱送礼,连跑堂都不让进!唉!忆春听完有些不信,又问:“瞧你说得这么艰难,难不成楼下掌柜的就是你们东家?”掌柜和东家,那是截然不同的。掌柜只是掌管柜台、打理店铺的,不一定是东家,而东家才是真正拥有铺子的那个人。不过也不排除有些铺子比较小,东家亲自上场当掌柜的情况。“客官您可说对了,楼下掌柜真就是咱们东家。店里生意不好,赚不到几个钱,能辞去的人都辞了,就留下小的和一个厨子,还有东家。”小二语气诚恳。听到这样真诚的回答,霎时间,忆春都觉得她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这时候,坐在桌边的萧望舒开口问了一句——“那你们东家没想过要变卖店铺吗?” 钱财是水(2)“想过啊,当然想过,关键是卖不出去啊!“咱们饭馆这地段,又不像对面留香楼,直接挨着湖。咱们这背景,也不像隔壁,有相府撑腰,怎么开都饿不死。“东家倒是想卖,但卖来卖去没人买,东家就歇了心思,干脆亲自来店里当掌柜算了,还省了账房掌柜的工钱。”小二答话的这会儿功夫里,刚才坐在楼下核算账目的掌柜,此刻亲自端着菜出现在包厢门外。
经过萧望舒的允许,门外的罗兴和杨平才放他进来。掌柜端着菜进了包厢,脸上一直挂着笑,说着:“客官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您有什么吃不惯的就说出来,我们再回锅。”萧扶光听到动静,转身走到桌边坐下。等他的小厮试过菜之后,他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烹得浓香的鸡肉放进嘴里。“姐姐试试。”萧扶光眼前一亮,开始向萧望舒推荐。看他这反应,萧望舒来了兴趣,合上图纸拿起筷子,从汤盅里夹起一块鸡肉。“怎样?”萧扶光眼巴巴地看着她。萧望舒细嚼慢咽,吃完这口之后笑着点了点头。这时,掌柜站在旁边,笑得眼角皱纹都深了几分,说着:“能入得了客官的口就好,您吃着觉得好,下次再来。”“听说掌柜的想卖了这店?”萧望舒开口问着。那掌柜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瞪了旁边的小二一眼。小二怯懦地缩了缩脖子。“掌柜的?”萧望舒喊了一声。那掌柜连忙朝她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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