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一番搜查无果。虞国使臣那边,前来出使的虞国公主虞书婳,在婢女的搀扶下扭了扭脚踝,显得稍有些疲累。魏齐轩看她一眼,朝众人说着:“想来是宫女看错了,没什么事,都回麟德殿吧,使臣也都累了。”此刻趁着宴会还要继续,把事揭过去也好。否则等萧鸿一直待在这儿处理,再借机发挥,这后宫就要被他清理成他萧家女儿的天下了。“也好,一点小事,不足以耽搁虞国使臣的接风宴。”今天的萧鸿很好说话,顺口就答应了魏齐轩的提议,然后话锋一转,继续说着:“刚才捕风捉影大喊大叫的那些宫人,污蔑皇后、扰乱宴会,罪不容赦。”还不等魏齐轩给出处置,萧鸿语气淡淡,给出处置——“送去慎刑司,拔舌剔骨。”说完这话,萧鸿完全没有去管皇帝是什么表情,抬手揽着房沁儿的肩膀,转身回麟德殿。大批官员跟在他身后离开。就连虞国使臣,也在看了看势单力薄的魏齐轩之后,推推搡搡地跟着萧鸿走了。韩非鱼离开前回头朝萧采仪的方向看了几眼,一改平日里风流不羁的模样,目光深沉到像是想要将人刻在心里。她病得确实叫他心痛,但也没有病到那些人所说的那么重。什么缠绵病榻,什么时日无多。都给他等着!韩非鱼收回视线,跟上人群的脚步。见此一幕,魏齐轩暗自咬紧了牙,无尽的羞辱笼罩在他身上。“臣妾恭送陛下。”萧采仪直接行礼送客,示意接下来的事情由她全权处置,皇帝陛下不用再cao心。萧望舒看向魏齐轩,还有他身边的穆云泽,盈盈一笑,福身行礼:“臣女恭送陛下。”萧家满门,奸佞之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止在萧家父子、萧家兄弟身上能看到这样凌驾皇权之上的昭昭野心,哪怕在萧家姐妹身上,这磅礴野心也毫不掩饰。……麟德殿内载歌载舞,极尽奢靡。宫宴还在继续。慎刑司内,铁锈味混杂着血腥味,刺耳的惊叫声划破夜空,随即戛然而止。数名宫女倒在旁边,睁着眼睛看向那尹嫔。“尹嫔,本宫才病了几日,你是当本宫已经死了吗?”萧采仪伸出手,捏着那尹嫔的下巴,让对方抬起头直视她,继续问着:“以你的本事,手也伸不到宫外。告诉本宫,外面还有谁?”“我是陛下的嫔妃、我也是一宫主位!你无权处置我,我要见陛下,你无权处置我!”那尹嫔被绑在木架上,神色癫狂胡乱喊叫。见她还要张嘴咬人,旁边掌刑的嬷嬷一巴掌扇了上去,扇得她嘴角的血珠飞溅了两滴在萧采仪洁白的狐裘上。萧采仪转身走向萧望舒那边,施施然坐下。“动手吧。”宫里女人娇生惯养,还没有几个扛得住慎刑司的刑罚,萧采仪对此深有体会。听到萧采仪的命令,那些嬷嬷先后拿起刑具。尹嫔,惯会张嘴叫嚣。看似嘴巴不饶人,实际鞭子一抽,还挺不到第二轮。见她还没挨几下鞭子就惨叫着把穆云泽供出来了,萧望舒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咬了口山药糕。问出了想要的答案,萧采仪起身准备离开。萧望舒也包好桌上的糕点,随她一起起身出门。——昏暗的宫道上,萧采仪和萧望舒走在前面,她的两名贴身宫女跟在她们两人身后。这时,萧望舒才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那香囊绣着朵朵桃花,布料虽有些陈旧,但绣工却很是精湛。上面绣的桃花栩栩如生,含苞待放,仿佛一晃眼便能盛开。“长姐,收下吧。反正除我之外也无人知晓这是何物,你留在身边,权当留个念想。”萧采仪伸手接过,手指微颤。看了半晌,她将香囊收入袖中,侧目看向萧望舒,问她:“二弟媳可还好相处?”
方才萧平南处理完椒房殿所谓的刺客一事,便带拓跋歆回麟德殿赴宴了,此刻陪在萧采仪身边的只有萧望舒。听萧采仪问起,萧望舒回答:“还不错,二嫂天性灵动活泼,待人热忱。我倒不像多了个嫂嫂,反倒像多了个姐妹。”萧采仪听完,沉默良久,随后笑道——“你可知我多羡慕你,四妹。”扶光代日,望舒指月。日月之辉,父亲尽数给了他这对儿女。虽然父亲对她们这些儿女也一样尽人父之责,但他对嫡母所出的一双儿女倾尽了宠爱,终究是有所不同。“你生得晚,不必像我这般困于牢笼。在父亲需要一个女儿进宫为后时,府上只有我一个成人的女儿,我没得选。“待到再需安排人进宫协助我时,父亲权势已盛,母亲会尽力遂你心愿,就连五妹也上赶着替你跳进这牢笼。“她进来了,你自由了。” 多谢长姐(4)“她进来了,你自由了。”说到这里,萧采仪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一阵寒风穿过宫道,萧采仪捂紧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娘娘!”她们身后的宫女围了上来。萧望舒抬手顺了顺她的背,说着:“长姐慢些。”萧采仪咳得稍微好些了,朝她们抬起手,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笑道:“我们姐妹三人,你当真是最叫人羡慕的。”如果可以,她怎会不想脱下这身枷锁般的凤袍,像寻常人家的女儿那般,寻一人品端正的夫郎,两人三餐共度余生。可她是萧鸿的长女啊!萧望舒敛眸看了萧采仪半晌,心中纵有万般思绪,最终都只化为一句:“长姐,辛苦了。”萧采仪粲然一笑,整理情绪。“不必担忧,我既然享了父亲带来的殊荣,便一定担起萧家长女该担的责任。”萧家子女,可为萧家生,可为萧家死。或许有遗憾,但无悔。萧望舒看向她,缓缓福身,低头一拜。“多谢长姐。”……今晚,许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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