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歆惊喜过后,立马又愁了起来。萧望舒回她:“怎么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们都是兄妹,你这么辛苦诞下女儿,他怎么会嘲笑你?”恐怕心疼还来不及吧。“还是望舒你好。”拓跋歆朝萧望舒伸出手。萧望舒坐过去一点,任由拓跋歆挽着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肩上。“望舒,你说平南他、他是不是嫌弃我了……”拓跋歆的声音带着微颤的哭腔,好像闷在胸口要哭不哭。她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萧望舒也知,她肯定是真切感受到了些什么。但她还在月子里,萧望舒又能怎么说呢?实话肯定是说不得的。“我听母亲说,坐月子的人想太多会对身子不好。“母亲还说,其实女子生产都是这样的,她生我和扶光时也是如此。你心里想开些,出了月子多走动走动,很多地方就会慢慢恢复了。”女子不易,为人母更不易。“对了,我和刘太医也算有些交情,我去请他再多制些草蜜胶桃粉脂什么的,给你祛一祛身上的痕迹,怎么样?”萧望舒扯开话题。拓跋歆压下心中的惶恐不安,扯出一抹笑来,把萧望舒挽得更紧了点,“望舒你真好。”好到让她觉得,这偌大的相府,偌大的京师城,偌大的魏国,其实从头到尾只有望舒一个人在对她好。“别想太多,心思放宽。看看你身边这软绵绵的一团孩子,以后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想想心中也高兴不是?”高门贵府的妇人其实大多是极愿意生育的,因为喂奶把尿哄孩子都有奶娘丫鬟代劳。她们享受更多的是抚养孩子的乐趣,以及丈夫不在时、孩子陪伴身边的温情,而非那些一把屎一把尿的磋磨。听萧望舒说起她刚出生的女儿,拓跋歆也朝孩子看过去,脸上笑意加深了些。“也是,小雪儿还需要我呢。”这个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此刻给了她莫大的温暖。 沧月郡主(2)大军班师回京,拓跋使臣同时抵达京师。既然两边都这么巧的凑到了一起,这时候若是没有一场刺杀,那都显得有些不合理。“啊——!!”刺客射出的箭矢密密麻麻落下,京师正门乱成一锅粥。——与此同时,京师东门。萧望舒站在街边,洁白如雪的狐裘披在她身上,兜帽遮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抹朱唇。她在街边商贩那里买下一串糖葫芦,边吃边往城门走去。东城门外,一行身着布衣的男人混在百姓堆里,有说有笑走了进来。等他们和百姓散开,萧望舒才带着忆春书夏迎上去,福身行礼:“孩儿见过父亲。”朝萧鸿行完礼,她又看向萧鸿身后那些人,目光在陈褚身上多停留了会儿,再次福身:“见过诸位将军。”萧鸿身后那些将领先后抱拳回礼。行完这礼,萧望舒又看向同行的拓跋云骁,第三次福身:“见过云骁哥哥。”周围百姓都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萧望舒的兜帽又遮住了脸,一时间也没人认出她来。时隔一年多,萧鸿再次看到这个女儿,眼前难免恍惚。“今日风这么大,你怎么来了这儿?”他就是猜到回京时不会太平,这才绕道东门而入,一身布衣免得招眼。不过他谁都没有告诉,此刻望舒竟出现在这里等他,叫他很是意外。“京师正门外闹得很,想也知道,父亲不喜欢凑这热闹。刚巧云骁哥哥自东边来,说不定父亲与他一道,孩儿便来东门碰碰运气。“父亲这时回相府恐怕也要被人盯着,不如都去孩儿的玉食斋坐坐,喝盏茶吃些点心,等刺客散了再回府用膳?”听到萧望舒的话,萧鸿笑道:“敢情不是来接人的,是来给自己铺子拉客来了。”他身后的几名将领纷纷笑了起来。陆序阳道:“那咱们就去玉食斋吃点呗!玉食斋的饭菜好吃,今儿一回来就有口福了!”“那我也要好好尝尝。”拓跋云骁接上话。前年他出使离京时,她那玉食斋还没开张,她也还没定亲。时隔两年再来,听说玉食斋已经成了京师最奢华的酒楼,她也成了京师定亲排场最大的闺阁小姐。陈褚,她们二人两年前便那般熟稔,他早该看出来的。
只是他不服,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陈褚!身世、相貌、能力、又或是其它?拓跋云骁心中郁结,走在陈褚身边时也散着一阵阵低压。陈褚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始终落在萧望舒腰间那个塞了聚宝盆的玉球配饰上。真好看。萧望舒和萧鸿走在前面,萧鸿看向她手里的糖葫芦,问她:“怎么长大又喜欢吃这些了?”望舒幼时,他不知如何与她相处,每每出征归来时便为她买上这么一串糖葫芦。府上锦衣玉食,望舒没吃过民间玩意儿,头几次觉得新奇,吃得很香。后来许是听人说了什么,觉得糖葫芦不值钱又脏,便不吃了。从那以后,他也没再给她带过糖葫芦,遇事便赏赐她些金银玉器,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吃不到父亲买的,便自己买来尝尝。”萧望舒说得随意,而后又叹,“许是我买错了地方,没有父亲以前买的甜,这山楂酸得人牙都软了。”萧鸿声音低沉,笑了两声,“是为父这些年疏忽了,忘了给你买,以后记得。”夫人说得是,女子果然善变。尤其是他养的这小小女子,心思最是难猜,一岁一个样。“多谢父亲!”萧望舒顺势接话,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之后就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转去和萧鸿聊起府上新添的孩子。萧鸿大胜归来,初为祖父,神色间难掩喜悦。他们一行人去玉食斋坐了大半个时辰,喝着茶水吃着点心。见京兆府的官兵在街上有序巡查,他们才收拾收拾,起身回府。……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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