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舒说完这些,房沁儿也不好多说,只道:“也罢,你就是个在京师闲不住的性子。那你们夫妻两人路上小心些,多照看点孩子。”陈褚和萧望舒都是头一遭为人父母,房沁儿难免多叮嘱几句。萧望舒听完点点头,斟酌着,又问她:“我们此行顺道去道观接父皇一起回来,母后可有什么话需要女儿带给父皇?”房沁儿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你们父皇总是要回宫的,有什么话不能等他回来说?”三年前,萧鸿对房氏的忌惮,确实令她心寒。但这三年过来,扶光登基为帝,她也跟着见了太多人心变化。自从扶光成了皇帝,房府那边常有族亲求到她面前,不是让她帮忙去扶光那里求恩,就是让她帮忙去扶光那里求情。偶尔一次也罢,经常这样为难她们母子,她也难免失望。也是到了如今她才彻底明白,三年前望舒劝她不要急,说萧鸿不会害扶光究竟是何意。竟是这么个意思。萧鸿在为她们的儿子铺路,她却一叶障目,被她出阁前那十多年的家族教导所束缚。她记得她是房氏女,却忽略了她是萧氏妇。有时候在房府和扶光之间,纵使无奈,纵使不愿,她也必须做出个选择出来。“罢了,反正我们还有两日才动身,得回去收拾行装。母亲慢慢想,到时再说也行。”萧望舒说完,萧扶光又道:“今晚家宴,三王兄难得出席,母后也来瞧瞧吧?”房沁儿微微颔首,应下:“也好。” 一岁比一岁不饶人(2)晚间家宴,赴宴的人并不多。房沁儿那一辈,除她之外还剩三位太妃,即是先前相府后院的三位姨娘。萧采仪之母,李太妃。萧定北之母,章太妃。萧镇西之母,余太妃。再往下,萧扶光现在后宫妃嫔不多,有资格赴宴的也只两位。不管是皇后顾永嘉还是贵妃房氏,萧望舒她们都还算熟悉。因为庆祝的是大喜事,席间氛围极好。申屠予时直接爬上桌子,抓起桌上的葡萄就要往嘴里送。陈褚眼疾手快拦住她,把她从桌上抱下来。眼见申屠予时瘪嘴要哭,陈褚端起御膳房特制的果泥糊糊,用勺子舀了一点喂到她嘴里。申屠予时原本准备哭来着,这一口果泥喂进来,她吧唧一下嘴,尝了尝味道,然后咧嘴笑开。“呀呀!”她伸手去抓陈褚手里的碗勺,陈褚将碗勺拿远点。旁边的萧望舒听到动静,转身接过陈褚手里的碗勺,舀起果泥糊糊喂了起来。陈褚熟练的抱着申屠予时坐好,把他的手指放到她手边,诱导她握住,借此制住她的手脚,方便萧望舒喂食。“你瞧她,才八个月大的奶娃娃,动起来还挺有劲。”萧望舒边喂边说。陈褚的嘴角直往上扬,“囡囡这点像我。”他小时候力气也大,这是阿月给他生的娇娇宝贝,当然像他!萧望舒睨他一眼,不想和陈褚这个女儿奴一般计较,继续喂申屠予时吃果泥糊糊。——家宴推进到尾声,差不多要吃好散席了。就在此时,宫外宗人府传来急报。萧平南幽禁宗人府之后,郁结在心,半个时辰前暴毙房中。萧扶光听到这消息也没多说什么,只派人下去通知礼部,依礼办丧。虽然萧平南已经被褫夺封号,但好歹是萧家子,该办的丧事还是要办的。总不能让他曝尸荒野,折损天家颜面吧?今天喜事后面紧跟丧事,让人没什么继续吃下去的欲望。没过多久,宴也散了。……翌日清晨,萧定北宫殿里的人天刚亮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随萧定北搬出皇宫,入住王府。萧扶光留萧定北在宫中居住至今,是为了方便太医为他治疗。现在萧定北已经能够站起来,封了王的王爷久居宫中,就有些不合规矩了。“出宫也好,王府虽比不得皇宫,但好歹是咱们自己的府邸,说话办事都能随意些,没有那么多规矩。”章惜玉边和萧定北聊着,边抬手指了指妆台,示意她面前的嬷嬷去收拾那边。
见她忙前忙后,萧定北叹了口气,笑道:“辛苦了。”他瘫在床上这三年,除了她在身边耐心服侍他,陪着他,其余妾室大多受不了他的暴躁脾气,侍疾几日就找各种理由推脱。母妃当时人在气头上,直接赐死了不老实的那几个,只留下惜玉和另外一个稍温顺些的。“说什么辛苦,王爷越来越客气了,前几年还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泼辣。”章惜玉小声嘀咕。萧定北脸上一窘,见屋里下人都搬着东西出去了,他起身拖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拥她入怀。“抱歉,惜玉,是我不好。”美玉摆在他面前,是他不知道珍惜。“咦——”章惜玉啧了一声,撇撇嘴,但还是伸手抱住他,声音闷闷的,开口问他:“那你以后能不纳妾了吗?”她承认,她比寻常女子要善妒许多。萧定北犹豫片刻,回答她:“好,以后就守着王妃过日子。”章惜玉得到想要的回答,脸上立马笑开,如以往十多年那样,抱紧他再次喊道——“定北哥哥!”自打成婚之后,萧定北就再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以前听了总觉得烦,现在听来,却还不错。“嗯。”萧定北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这时候,嬷嬷走进来搬东西,见此一幕连忙低下头,“老奴告退、老奴告退。”她退下后没一会儿,萧定北和章惜玉刚松开,又有嬷嬷进来禀报:“王爷,王妃,太妃过来了。”“请进来。”“是。”那嬷嬷退下,没多久,萧定北的生母章太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来。章太妃进来之后,见章惜玉羞红着脸站在萧定北身边,朝她笑道:“惜玉,瞧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先下去歇会儿吧。”猜到章太妃和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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