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兰喊了声:“奶奶,你们这是去哪?”乔奶奶听到动静,回头一见是她,心里恨得要死,抄起一根棍子便要来打她:“你这死丫头,好端端的,跑去害乔珍珍!现在你二叔翻脸了,房子也被单位收回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乔奶奶老当益壮,乔玉兰却还在病中,双腿没什么力气,跑都跑不动。乔玉兰被抽了好多下,小叔他们依旧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过来拦的意思。小婶婶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打得好!早该这样打了!害得我们所有人都要回老家,还不知道老家的人背后怎么笑话我们呢?!”乔玉兰痛得受不住,求饶道:“别打了,我知道哪里有、有地方住!”乔奶奶停下动作,问:“哪里?”乔玉兰:“我找到对象了,他家或许能凑合几天。”因为乔玉兰这一句话,其他人又有了希望。乔玉兰没来过周河家,但是她有周河的地址,一路问过去,在弄堂里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地方。乔玉兰看着面前破旧的窄门,眼皮跳了跳,但事已至此,只能拍门。恰好是周河过来开的门,他看到门外一群人,脸色难看。乔玉兰进了屋,才知道周河他们一家人,全挤在这一个小小的单间里。乔奶奶仗着自己是长辈,一张嘴便是要和周河的爹娘谈乔玉兰跟周河的婚事,她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要彩礼,不给钱便不走。周河的爹娘自是拿不出钱来,他们本来还盼着儿子能找个家世好的对象,结果儿子有一天突然写信回来,说是有位女知青以死相逼,非要嫁给他。他们一开始并不同意,后来想到好歹能省点钱,也就捏着鼻子认下了。哪里知道是这样的人家,现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周河的爹娘不给钱,乔奶奶便带着一家子人都赖了下来,每天白吃白住,将周家给闹得天翻地覆,这都是后话了。有贺景行在前面带路,乔珍珍的入学手续办得很快。她和贺景行当初都报的是经济系的政治经济学,然而很不巧的是,两人被分成了两个班。报完名,乔父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这里贺景行就不太方便过来了。虽然宿舍里面也有年轻男同志出没,但他们都是女同学的家属。乔珍珍和乔父在一位女同志的带领下,到达了自己的宿舍302。
宿舍没多大,放了三张高低床,门口有六个壁柜,靠窗的地方是一张方桌,旁边还有几个凳子。条件算不得差,但跟家属院肯定是比不了的。舍友没在,不过两个下铺已经被挑走了,乔珍珍选了最后一个下铺。乔珍珍跟着乔父来回搬了三趟,才把所有的行李搬上来。乔父已经料到宿舍里不会有炕,所以带的被褥足够厚,都是去年新做的棉被,一床用来盖,一床用来垫,夜里应该是不会太冷。乔珍珍把自己的东西大概都归置好后,便带着乔父一起去学一食堂吃饭,贺景行也在那边。这个年代,大学生的饮食都有国家财政补贴,每月发放饭票,按计划供应伙食,这便算得上是吃国家粮了。除此之外,生活困难的同学还可以申请补助,这个乔珍珍在办理入学手续时,主动提出了不要。乔父沾了女儿的光,吃了一回大学食堂,贺景行帮忙排队打的饭。三人坐在一起,乔珍珍看到贺景行座位旁边放了个袋子,便问:“那是什么啊?”贺景行:“热水袋。”乔珍珍吐槽他穿得少:“我还以为你不怕冷呢?”话是这么说,乔珍珍已经计划好,等一得空,就带贺景行去买衣服。贺景行抿唇,当着乔父的面,没有过多解释。乔父闻言,倒是看了贺景行一眼。别看闺女没心没肺的,这小贺同志还挺靠谱。他吃饭很快,下午便要回部队,也没让闺女送,只是让她认真学习,多吃点好的,便转身走了。乔珍珍眼看乔父走了,这才有些迟来的舍不得。贺景行送她回宿舍,在楼下,把热水袋递给了她:“夜里冷,你睡觉前往被子里塞两个,灌开水时要小心,不要被烫到了,塞子也记得拧好。”嘱咐完,他反倒更不放心了,索性道:“算了,还是我给你弄吧,你晚上自己跑下来拿。”乔珍珍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误会了他,她双眸亮亮的:“你对我真好,对了,还要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不过你以后别再送我那么贵的东西了。”贺景行抬眸:“你不喜欢?”“我很喜欢,我生日那天就是穿得你送的衣服,我还拍了很多照片呢!只不过今天开学,我怕把衣服给弄脏了,所以没穿。”乔珍珍问贺景行:“我还带了照片,你想看吗?”她昨天收拾行李,想到自己的生日贺景行不在,他或许会想看那天的照片,所以便把照片给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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