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志笑骂道:“你丫净会使唤人!阿平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都没舍得让他?干活,你这见人 原平和靳忘赶紧把陈嘉志扶起来。男人躺在靳忘怀里, 原平给?他解开外套的拉链,却又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急救措施,两个人只能手足无措地待在原地。徐小义拨通了急救电话, 手和?声音都是?抖的,喉咙干渴, 差点说不清他们修理厂的具体位置。原平从徐小义手里拿过电话,一边伸手拍着他的背,尽量给?他一点安抚,一边重新跟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说了一遍他们的位置,甚至还给?报了条最近的路线。等待的时间感触无比清晰而漫长。陈嘉志躺在靳忘怀里, 双眼紧闭, 呼吸很微弱,听不?见一点声音,只有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着。医护人员很快便赶到了。几个?穿绿色衣服的护士提着折叠担架下了救护车,跑到陈嘉志身边。原平和?靳忘帮他们把陈嘉志抱上了担架,几分钟的功夫, 陈嘉志已经从地上转移到了救护车里。加上来的医护人员, 还有躺在担架上的陈嘉志,车里最多再坐两个?成年人。徐小义,原平和?靳忘互相看了几眼,谁都担心陈嘉志的身体,谁都想跟着去。
最后还是?靳忘自己先主动后退了一步。他也没有犹豫多久, 自己才刚刚成年,处理?这些事?情肯定不?如徐小义和?原平来得妥帖, 跟着他们一起去, 说不?定也只是?会添乱而已。不?过心里的焦急还是?压不?下去,靳忘看着原平, 动了动嘴唇:“哥,二叔……”徐小义已经上了车,原平还站在原地。他拍了拍靳忘的肩膀,没有多说一个?字,只轻轻点了点头。无声胜有声,虽然?原平什么都没说,但靳忘知道,他已经许下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承诺,会好好照顾陈嘉志,让他一切放心。时间也不?能再耽搁了,徐小义高声喊了一句原平的名字,后者再也没看靳忘一眼,径直上了车。车开出去很远,靳忘就一直站在那?儿?,和?修理?厂的其他人一起,目送着救护车渐渐远去,在视线里只剩下一个?小点,直至消失。------救护车上说安静也安静,说吵却也吵闹。一刻也不?停的是?那?些医护人员,正在一边询问?徐小义关于陈嘉志的情况,一边给?陈嘉志做初步的急救。仪器的声音滴滴答答,徐小义和?护士正在一问?一答,还有医护人员之间相互交谈的声音。种种声音汇合在一起,却仿佛都离原平很远。他大气也不?敢出,只盯着陈嘉志的脸出神。曾经在无数时候对?他伸出援手的男人,像父亲一样填补他空缺温暖的男人,此刻就躺在这片绿色的床单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睁开眼睛的可能。空气仿佛都被抽成了真空,声音不?能传播。原平的耳朵似乎被暂时封闭住,和?外界完全隔离开来,只能听见陈嘉志时而痛苦地抽痛着。陈叔……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好起来……原平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又回想起他五岁那?年,父亲离开时的场景。他的手似乎也是?这样干枯着,很大很温暖,却又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灰白色。这种似曾相识的离别感让原平感到恐慌。他的生命中,和?这个?世界有交集的人,这么多年也许也就寥寥十几个?。像这样接二连三的失去他们,原平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幸好一切还算顺利,在路上不?算太堵,救护车没用多久就到了市第一医院。医护人员迅速下车,训练有素地把陈嘉志从移动床上推去了急诊室。两个?人在外面等待着医生的宣判,来回踱步。中间徐小义差点把裤兜里的烟盒掏出来,忍不?住要点根香烟吸上一口?。也是?没办法了,他们这些老烟民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开心的不?开心的,顺心的不?顺意的,都是?点一支烟凑合凑合。太多的情绪压在心里,又没办法纾解出来,只好通过点燃的香烟和?尼古丁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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