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沈问津缩回胳膊,“我俩结束了。”老同学相见,有许多事好聊,从黑爷即将上线的app聊到了松下客的近况。周景汀对他俩关系的转变犹为好奇。他问:“所以你俩现在关系很好?”沈问津点了一下头。“为啥?”周景汀又问。沈问津正喝着饮料,余光往齐客那边飘。猛地听见了周景汀的这俩字,差点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果汁喷出来。“咋了,我俩关系不能好?你这人会不会聊天?”他笑道,“好像巴不得我俩是死敌似的。”“没,不是这个意思。”周景汀提溜了下膝盖上的裤子,“不是他开车送你回来的么?一般都是员工开车老板坐,到你们俩这儿怎么反过来了?”沈问津说:“当然因为我不会开车,而老板是个好人。”“你不会开车你这么理直气壮?”“没事,迟早会开。”“动动嘴皮子就会开了?”周景汀“嗤”了一声,“诶,要我说,不如这个国庆假期你可以练练。”他顿了下,继续说:“不是我吹,我现在车技还行。我当你教练,保准你三天就敢上路。”“不用。”“嚯,还不领情?”“没。”沈问津正在和人互怼的劲头上,遂搭上了齐客的肩,朝周景汀笑了笑,“我老板会教我。”他侧过头,对上了齐客的眼:“是吧老板。”周景汀一阵恍惚。高中时俩人坐了三年同桌都没能冰释前嫌——虽然也不知道这前嫌来自何处——现在沈问津才去了松下客一个月,俩人感情就这么好了?他旋即想,约莫是好面子的某人装腔作势。在他对齐客的浅薄认知里,齐客应当不会惯着这种行径。他于是气势汹汹地喊:“齐客会搭理你我吃屎。”然后他就看见,齐客挑了一下眉,侧头瞥了眼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说“行”:“明天就开始。”周景汀:???草。见鬼了。知道他俩现在关系比高中时缓和了许多,但没想到竟好到了这种程度。沈问津笑得很猖狂,指着厕所的方向说:“自助餐,请自便。”周景汀:……“咱俩这么多年感情了。”他不可置信地说,“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撵我去吃屎?!”沈问津看起来比他还不可思议:“你自己的承诺你不愿意兑现就算了,你还吼我,有这么对待发小的么?!”
周景汀:……周景汀伤心了,决定一走了之,等改日齐客不在场时,再来探望他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发小。他把脱下来的外套甩到背上,站起来道:“行,我来就是看一下你。看你过得好,为父也就放心了。”沈问津懒得就“谁是谁爸爸”这个问题展开能扯八百个来回的辩论,把他送到玄关处,贴心地问了他一句“怎么回去,要不要齐客开车送”,周景汀摆摆手说:“刚在女朋友家呢,她家就在你隔壁小区。”“啥时候换的?我咋不知道?”沈问津问。“……你会不会说人话。”周景汀没好气地说,“没换,这个谈了三年了,都准备订婚了。你别瞎说。”沈问津下意识“噢”了一下,三秒后反应过来:“不是,你都要结婚了?!”周景汀瞥他一眼:“25了,结婚不是很正常?”“不正常。”沈问津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恋爱都没谈过,兄弟竟然要结婚了,这让我情何以堪。”“那好办。”周景汀当即掏出手机准备摇人,“我女朋友身边有好多单身姑娘,我让她给你介绍。或者你不喜欢姑娘,小伙儿也行,我也认识几个,推给你。”“不是不是周兄淡定淡定。”沈问津吓得把他的手机摁住了,“我没说要谈呢。说实话,一个人过惯了,感觉单身挺好。”周景汀把手机收起来了。“你这……”他叹了口气,压着嗓子说,“说实话,咱俩这么些年兄弟了,我就没看你对谁有过想法的。你跟兄弟透个底,你是不是……性冷淡?”沈问津:……他把周景汀连人带包一起丢出家门,挥了挥手说:“慢走不送。”沈问津和周景汀杵在门口聊天,齐客仍旧坐在沙发上,似乎没什么兴趣听他俩胡扯。他支着长腿,随意摆弄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待沈问津关上门走回沙发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齐客拇指点得飞快的样子。好像在给人发消息。“咋啦?”他问。“没。”齐客说,“跟家里说一声到青城了,晚上回。”“晚上?”沈问津愣了一下。齐客不吭声,片刻后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沈问津眯着眼看过去,就见时针已经转到了“5”上边,外边的天愈发黑得厉害。他才后知后觉室内已然很昏暗,所有人和物都隐在从天边满过来的玄色里,轮廓不甚明晰。齐客也隐在那片暗色里,神情看不太清。原来已经傍晚了。沈问津抿了一下唇,走到玄关处,啪地开了灯。他被陡然亮起的光晃了一下眼,再回神时,就看见齐客把手机收进兜里,抬起头问:“晚饭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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