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荞没有搭腔,心里也静静的。但林芳的目光一转,问题抛到她身上:“小安你呢?你应该还没对象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啊?”通过刚才的对话,安荞隐隐猜到,如果自己说出自己的想法,一定会引起林芳更多的长吁短叹,且很有可能,林芳会抓着她一通输出,期待她接受她的想法。于是她含糊其辞:“我比较随缘吧,什么时候遇到了再说。”“也是。你年纪又不大,条件又好,不着急。找对象,尤其是找过日子的人,一定得擦亮眼睛。不求对方大富大贵,最起码也要门当户对才好。”“嗯嗯。”安荞没有多说,应付着过去了。到了吃中饭的时候,她又跟安荞念叨起:“一会儿熙熙他们也该回来了。他们这趟出去,一共就三四天,发生的事可真不少。好在作妖的那个走了,不然还不知道该有多少麻烦。”安荞看了看时间,不知道王明和苏德哪个会先到。今天是个大晴天,吃过中饭的天气像个大烤箱,太阳火辣辣地照下来,照得草也蔫了,人也懒了。安荞把摩托骑到了马场,趁着谁都还没回来,把鞍房里乱糟糟的袋子绳子都收拾了一番。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从村后小道里回来的马队。依然是孙熙打头,骑着白雪兴高采烈地冲着安荞招手。年轻就是好,一路骑了三四天,也不见他有什么疲惫的模样,精神头比出发的时候还足,大概是真的玩爽了,也没被那个红头发的影响了心情。紧跟在他后面的就是一众的客人们和苏德。见到苏德,安荞本是开心的。但看见他所骑的追风,难免想到了惨遭横祸的哈日,嘴角也翘不起来了,只是感慨地望着苏德。苏德也在看她。在跟她分开了的那几天里,他反反复复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若不是红发女突然放走了马,那天晚上,他就会和她……但红发女的出现,让事情产生了变故。他没有做完当时想做的事,这也就导致,他和安荞的关系进了一个尴尬的角落。不清不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一次看见她,她似乎一切如常,并没有因那晚的事而困扰。孙熙下了马,她就和孙熙一起帮着客人们下马,与客人们寒暄说笑。苏德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想看见她,又不想面对她。等到客人们都安全下了马,众人谈笑风生地离开了马场,苏德牵着几个马在河套边喝水。安荞来牵追风,到了他身边。她开口问道:“累吗?”苏德转过头看她,见她笑意盈盈,满眼都是他和马,心里那股子难受劲又顿时没了。“不累。”“追风听话吗?”
“听话的。”安荞笑着,不问下去,他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几匹马一字排开有秩序地低头喝水,两个人都沉默着,只有潺潺的水流声。汗从苏德的额头上划下,又滴进被他拉到脖子上的面巾里。她丹凤眼的眼尾朝着他一扬,原本平和的笑意忽然有了些玩味的意思:“我不跟你说话,你就不跟我说话吗?”“我…”苏德吞吐起来,“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怪让我伤心的。”话虽这么说,她脸上可没有一点伤心的神色。追风喝完了水,她从他手上接过了绳子,转身就要走了:“不想说就不说吧。”苏德的目光追着她离开,却见她走出了没几步又驻足。回头的时候,半长不长的头发甩起来。“有些话可以不说,有些话得说清楚。今天晚上,八点半吧,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等你。”还没问苏德同不同意,安荞就牵着马离开了。往上走的时候她抽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刚来坝上的第二天,她把头发剪到了肩膀以上。短短的,干净利落。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日子叠着一个日子,把头发又叠长了。现在的发尾早就超过了肩膀,又到了该扎起来的长度。不然在日头底下,头发丝戳着背也难受。她安顿好劳苦功高的马儿们,给它们都添上了草料才回了家。院子里,主屋的大门敞开着,林芳和孙熙正在里头坐着聊天。安荞路过的时候,娘俩就着一路的景色聊得欢腾,都没注意到安荞回来了。直到快晚饭的时候,安荞正打算收拾收拾就去帮林芳一起准备晚饭,但王明不请自来,又敲响了她的后门。她给人开了门,才发现王明喝了酒。他一直都酒量很好,今天估计是和战友一起喝高兴了,竟然也上脸。脸和耳朵都红彤彤的,儒雅的模样有了几分破绽。屋里没收拾过,肯定要被他嫌弃。安荞没让他进来,堵在门口问:“老师,您有什么事吗?”王明伸手,撑在安荞肩膀上:“没事不能来看看你?”她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力气,又问:“老师,您到底有什么事?”“荞荞啊……”王明推了推脸上的眼睛,“我知道,我对你管得太多了,但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你好,你年纪轻轻就没有了父母,我就想着要照顾你。你是我的。你可以离开我,但你得回来,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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