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出口,所有人脸色就有些变了。
裴礼文冷笑出声:“大嫂在公主府这几日还真没白住,这么快就疑心起家里人来。二哥,你也别管了,好心当驴肝肺,就当喂了两隻白眼狼吧。”
“三叔……”温氏听裴礼文的话,急急开口想要解释,“我们也……”
“我母亲心里也同我是一个想法。”裴文宣见温氏要解释,直接打断了她,看着裴玄清道,“不如明个儿我就过来,清点了我名下产业,祖父觉得呢?”
裴玄清不说话,旁边一个族老咳嗽了一声,他缓声道:“礼之是咱们裴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他年少时也是我们全族看着长大,官场路上,也是家里一路帮扶。他留下的东西,虽然的确也是文宣的,但家里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没了。文宣如今做事,太过冒进,你瞧瞧最近的事儿,多少世家对他不满,我看呀,孩子还是再打磨一下才是。”
这个族老一开口,所有人都应和起来。李蓉坐在一边喝茶,含笑看了一眼裴文宣,只见裴文宣从容立在堂中,面上笑若三月春风,没有丝毫恶意,随后就听他缓慢出声道:“当年我父亲初入华京,也差不多是我的年纪。彼时圣上还是太子,科举尚未开建,父亲在华京左右活动,最后成为太子心腹,才带着裴家鸡犬升天。可是,父亲一个寒族,为何会成为太子心腹呢?”
裴文宣笑着询问,所有人都没出声,裴文宣掸了掸衣袖,低下头来,缓声道:“许多事,大家心知肚明,裴家起于何处,相比各位长辈心里也明白。陛下建督查司为的是什么?诸位长辈说文宣冒进,说文宣在世家之中风评不好,为了同世家交好打了文宣,”裴文宣笑了一声,扫向周边,“那不如进宫去,让陛下评个理?”
“这么多朝臣跪在御书房跪了这么久,陛下都不接见,为的就是留个颜面,诸位长辈,还望不要辜负陛下一片苦心啊。”
众人没有说话,裴文宣的话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上一次李蓉骂过,他们便已经清楚认知到了。但一来裴礼之留下的钱财的确丰厚,二来裴礼贤如今位高权重,也不好得罪,众人只能帮着裴礼贤说话。
可如今裴文宣这话里处处是威胁,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怕是对裴氏已经有了不满,但裴礼贤毕竟身居高位,还是要给个面子。如果温氏咬死还好,至少是裴家内部家事,皇帝也管不到这里来,可如今温氏已经被裴文宣策反,真闹到皇帝那里去,他们怕是有不了好果子吃。
裴文宣见众人开始动摇,语调便软化下来:“昨日文宣本来可以在御书房前和三叔对峙,只是文宣想着,自己终究是裴家人,一族人应当互帮互助,内里小事闹归闹,能内部协商清楚,就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如今文宣虽然算不上有大出息,比不得先父,但也在御史台有点小权,日后官场之上,还需各位族人多多帮扶。今日我和殿下过来,也不是真想和家里闹点什么矛盾。诸位长辈都在,我也就把话说清楚些,我是裴家人,过去是,日后也是,如今我与平乐殿下成婚,裴家无论如何,都与殿下脱不了干系了。长辈们如今讨好世家,世家也未必看得起咱们,倒不如一心一意跟着陛下和公主。日后大家齐心合力,又何惧其他世家的威胁呢?”
裴文宣话里话外一番安抚,意思无非是他如今有了靠山,也有能力,未来很有前途,号召着大伙儿跟着他看。
先有大棒后有甜枣,所有人便都思量起来,裴玄清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前是我们多误会了你。你有这样的见识,祖父很是欣慰,礼贤啊,”裴玄清看向裴礼贤,试探着道,“孩子年纪不小了,要不,就按着他说的做吧?”
所有人看向裴礼贤,大家虽然没说话,眼神里却是多少期盼着裴礼贤应下来。
裴礼贤叹了口气,隻道:“当初接手这事儿,我便同大嫂说过,日后怕还是吃间隙,大嫂不信,总和我说文宣不是这样的孩子,如今看来……”
裴礼贤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
这一番话指桑骂槐,到显得裴文宣母子忘恩负义,裴文宣不甚在意,他这些个叔叔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也习惯了。只是他还没开口,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所有人诧异看过去,却见是温氏站了起来,她看着裴礼贤,也不知惯来温顺的性子哪儿来的勇气,努力叱责道:“当初是你劝我,说文宣还小,又要回老家守孝,我身体不好,怕被人骗,才让我把财产转交给你夫人掌管,日后文宣若是回来了,你便带着他学着管钱,把钱给他。他如今回来了,我不好同你要钱,如今好不容易丢尽脸面开了这个口,你竟然还不还钱?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温氏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格外朴实,李蓉听到温氏这么直接骂出来,忍不住直接“噗嗤”一下直接笑出声来。
旁人都看过来,李蓉赶紧道:“抱歉,走神了。你们别管我,继续啊。”
裴文宣何尝不知道她笑什么,无奈瞧她一眼,轻咳了声道:“二叔,我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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