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池放满了龙族特有净身用的软水,自海底矿石萃取而成的纯金色液体,与海水并不交融,具有药用疗效。
将白净的身子全身没入软水中,将身子蜷起,脸埋在双膝之间,让软水静静地疗育自己受伤的下体,本来火辣刺痛的伤口渐渐地清凉起来,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
但是即使身体的疼痛缓解了,白夜还是觉得脑袋发胀、无法清醒,用手擦拭自己额头的虚汗,白夜霎时间从软水紊乱的面瞧到了自己样子的倒影,五官因水波缭乱而扭曲,看起来是那般破碎不堪。
手指抚上自己原本干净光洁的眉间,那里存在着一个似光华绽放的花骨朵般的艳红额纹,任他如何搓揉洗漱都无法拭去……
低垂下眼,白夜的手紧紧扯着自己的发丝,此刻烦躁和匮乏的思绪同时涌动。
异类……我果然是异类……
当白夜穿戴好,从浴池出来时,手脚麻利的宫人们已经将煌煜的寝殿重新整理的焕然一新,那些喜庆的红色装饰也被撤下,换回一如既往玄色朴素的样貌,而诀砂站在窗边一脸忐忑。
白夜回以安抚他的微笑,但在诀砂看来是勉强欢笑,眉间那抹艳红的花骨额纹使得以往白净高洁的皇子多了些许说不出风韵的艳丽,而在了解白夜的诀砂眼里是无奈的违和。
“皇子……您身子还行吧?”诀砂询问。
“没事,走吧,回我[思忆殿]去……”
白夜环视着干净简朴的室内,这是那个人冰冷而隔绝的领域,而他并不合适继续呆在这里。
白夜虚浮的脚步缓缓走着,看得出来他身体还是不适,但这唯一的自尊他还是想可悲的守护着。
到了思忆殿后,白夜情不自禁地躺回床上,身体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可是这昏涨的意识是怎么回事……
“皇子,属下冒犯。”
诀砂将手指轻轻摸上白夜的额头,他正在发着高烧。
过了午膳的时间,煌煜精密而迅速地完成了龙族的一些政务,笙在离开之前好好嘱咐了煌煜如何处理,即使龙王真正所向睥睨的地方是那威慑神州全土的强悍,笙还是担心儿子那不近人情的性格会无法将政务处理妥善。
煌煜确实和前任龙王寰青不同,那抹不掺感情的作风即使亦能将事情处理完美,但之间的果断冷厉还是令臣子们暗下畏惧。
这时,霖迈着沉稳静谧的步伐进入书房,向低头看折的煌煜说道:“王上,白夜殿下醒来了,但诀砂方才回报殿下似乎正发着高烧。”
煌煜冰结般的眼球微不可查地转动了一下,随后放下奏折回应:“知道了。”
窗外海水的波光粼粼,美丽的光纹在他的书房轻盈曼舞。
煌煜思绪开始沉入自己那片毫无波澜的冰湖中。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当然确实明白了他的伴侣是多么的隐忍而坚毅。昨天那事将会是白夜心中极难化解的心结,明明潜意识是不愿而无奈的,但是白夜依旧选择牺牲自己为了完成那所谓心中无法实现的愿望,即使现在被自己当作工具对待……
工具吗……?
煌煜暗自思索这个字眼,在他观念里,白夜应当属于这个词。
他眼中的世间是多么的直白简单,煌煜可以将人们分为两种,敌人和非敌人;非敌人。此外还可以再分为更多种,臣下、家人、前辈……
这些名词在他眼里就代表着一类人,而这类人终究只是这个名词而已。
但他的伴侣呢……原本根本永远不会停留在视线里的银白身影,然而他那过于沉重而压抑的宿命是这么强烈而绚烂。
龙王不知为何想起了东洲战场上战痕满布的泪眼、天狼神庙中鲜血淋漓的银鳞和昨夜黑暗中无助卷缩的躯体,白夜,这是属于他的词。
是从没有出现在他世界的词。
白夜一整个白天都昏沉地陷在被褥中,太医说许是伤口发炎带来的高热,可是伤口都用软水治愈好了,为何还是这么不舒服,手摸上自己眉间的印记,应该是这个额纹的关系吧……
这时,诀砂端来炖煮软濡的花蟹粥,本来要伸手喂给白夜,而白夜轻轻张开手掌想接过瓷碗,示意自己可以。
正当白夜有一口没一口地抬举汤匙时,门外传来宫人的高呼。
“龙王驾到————!”
他一直以来沉静的双眸开始动摇般的转动,没几秒后,那扇琉璃门扉被推开,煌煜带着冰雕般冷然的表情和身后的霖缓步而入。
“煌煜……”
白夜不自觉地低喃出口。
两人的视线在第一秒就对上了,一方冰霜一方紊乱,白夜下意识地避开龙王的眼神,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动摇又狼狈的模样,颔首喝粥。
两三口就碗底净空,他慢慢地把空碗递给身旁的诀砂,继续低着银白色的脑袋。
诀砂和霖默默地退到靠近门处,给两人让出谈话的空间。
煌煜坐在了床边的黑檀木椅上,看着低垂着头颅的白夜,面颊潮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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