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在绝境中爆发出来。
他一面求生,一面求死,时常觉得就这样沉沦在死亡与黑暗里也没什么不好,但当死亡真的来临之际,本能的反应又促使他挣脱枷锁,破茧成蝶。
孟宴臣的猫,就是他自己灵魂的一部分。所以它凶猛、强大、锋利、骄傲,势如破竹,游刃有余。
虽然他自己看不到,但猫猫有好好地保护他。
“你的案子,多半会移交最高法院。只要你不服从判决,那检察院就会提起申诉。以你的性格来说,应该还是有几个信得过的朋友,那你母亲可以先取保候审,回家休养。办法总比困难多,对吧?”狱医笑道。
“……谢谢。”虽然孟宴臣也想得到,但还是感谢对方的好心。
“不客气。”狱医笑容可掬,“我很喜欢像你这样情绪稳定、求生欲望又很强烈的患者,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糟,荒凉的石头缝里也会开出花来。”
他看着孟宴臣,就像在看冰雪慢慢融化成水。冰雪固然是美的,晶莹剔透,菱形的冰晶和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绚丽的光彩,可是太冷了。一旦捧在手心里,用体温把它捂热,等冰雪融化成水,那春天就会降临了。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吹开无数桃花,便会有蝴蝶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这等待的过程也许漫长而艰难,但白奕秋很有耐心。因为他知道,孟宴臣原本就是水。——他其实没有那么冷。
“你的新宿舍申请下来了,就在我隔壁。去看看?”白奕秋邀请道。
“新宿舍?”
“嗯哼。显然没人再敢把你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s级,总该有点特权的。”狱医耸耸肩,“实际上,你完全可以被当作特殊人才引进某些部门,就像被招安的黑客一样。”
孟宴臣沉默地跟着他,像一只来到陌生地盘、正观察和熟悉四周的猫科动物,无声地警惕着。
他身体还虚弱着,白奕秋有意走得很慢,贴心道:“很快就到了。”
新宿舍不大,但是干净整洁,整体的颜色和医院的装修风格差不多,床和柜子都是冷冷淡淡的银灰色,倒是和孟宴臣的调性一般无二。
“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孟宴臣谨慎地问。
“听上面安排吧。”白奕秋轻松地向后一靠,坐在书桌上。
孟宴臣无声地盯着他坐的位置。白奕秋讪讪地从书桌上下来,倒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叉开腿,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我估计上面反应很快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马上就会有大动作。你只要安心等待就好。”白奕秋把下巴搭在椅背上,笑嘻嘻道,“要不要我给你向导启蒙?别看我比你低两个等级,我的基本功可是很好哒。”
“……”孟宴臣沉吟了一会,“如果你有资料的话,我想先了解一下。”
“也行。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来问我。哥哥包教包会,童叟无欺。”白奕秋大言不惭。
孟宴臣撇了他一眼:“你比我大?”
“大六个月呢,183天。”白奕秋强调道,“和你的身高一样。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在哪?孟宴臣无语,伸手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道:“麻烦让一让,我要收拾我的房间。”
“哦哦。”白奕秋跳开,从相连的阳台溜走,不一会儿又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用脑袋敲阳台的门,咚咚咚咚的,宛如啄木鸟似的,用噪音逼迫孟宴臣给他开门。
“有事?”孟宴臣冷漠脸。
“有啊。给你买了些生活用品,监狱内部的超市,东西都比较普通,对你来说可能消费降级了,先将就用吧。我半个月一休假,到时候出去给你带好的。不过也说不准,也许到时候你已经出去了。”
白奕秋熟稔的态度和语气,简直让孟宴臣怀疑他们是什么亲密好友,殷勤自然得过分。
“我们……才刚刚认识吧?”孟宴臣不明所以地问。
“昨天认识的,马上24小时了,也不算刚刚。”白奕秋一本正经地说。
孟宴臣疑问:“你对你的每一个病人都这么周到吗?”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白奕秋失笑,把买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如果有不喜欢的,我等下拿去调换。”
“你这样,会让我误会。”孟宴臣审视着他的热情。
“误会什么?”白奕秋无辜眨眼。
“……”孟宴臣很在意社交距离,说出口的话也通常克制礼貌。对一个刚认识的热心狱医,也不好说出什么太直白的话。他委婉道:“误会你喜欢我。”
他用了“喜欢”这个很模糊,也很大众的词。
“我必须澄清一下……”白奕秋乐了。
孟宴臣认真地听着。
“这不是误会。”白奕秋眉眼弯弯,灿烂得像是见到太阳的向日葵,“我确实喜欢你。”
“……”
在孟宴臣的认知里,喜欢也好,爱也好,都是有条件的。他的父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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