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倒影。
“不用太担心,我没有蠢到完全自爆精神力,只是做到了能挡住攻击的程度。”唐安伸手从温热的水里拿起毛巾,拧干。
他擦了擦脸,接触热气后,脸上有了些血色,他继续说:“我的头发原本就是白色的,现在没条件染发,才看起来这么奇怪,和自爆无关。”
唐安将擦过脸的脏毛巾放在一边,又转身在背包里找了一块新的,浸没在热水里。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休息的。”
说着,他笑了笑,拧干了这块新毛巾,递给时文柏。
时文柏接过毛巾,犹豫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要染头发?白发应该也很好看吧。”
唐安动作一滞。
记不清是哪次手术后,狼狈地跌坐在卧室里的他,看到穿衣镜里照出的自己——
白发被汗水浸湿,乱糟糟地粘在额头,发梢下是黯淡的金瞳和浓重的黑眼圈,瘦削的肩上堪堪挂着睡衣,两条腿扭曲地支在地上。
因为他的动作,裤腿向上卷起,肌肉扭曲的小腿、变形的脚掌和布满疤痕的皮肤也清清楚楚地映在镜中。
镜中人死气沉沉。
他恍惚地记起那篇有关他英勇救人的报道,那张和小队成员的合照,以及合照上笑得灿烂的人。
他恍然大悟,原来唐安早就死了。
见时文柏还在等他的答复,唐安说:“黑发的唐安,只是个瘸了腿的企业家,但是白发瘸腿的唐安,是个‘英雄’。
“我还挺后悔接受官媒的采访的,那篇报道刊发后,总有人一脸崇拜地来问我是不是那个英雄。
“我解释,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商人,他们听了觉得我凡尔赛。次数太多了,我嫌麻烦,染黑头发一劳永逸。”
“那有很多颜色可以选,为什么选了黑色?”
“这个问题倒是没人问过我。”唐安回忆了一下,笑着说:“第一次见到某位阁下,觉得他特别沉稳有魅力,所以我染了黑色,之后也就习惯继续染黑了。”
那时他的公司刚刚起步,就意外地获得了奚嘉的帮助。
失去了人生目标的年轻人,接触到了年长者的善意,出于慕强的心理,染发时选了年长者的发色。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幼稚。
疑惑得到解答后,时文柏拿着毛巾和树叶盆离开了卧室。
唐安在零星的炮火声中,安然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
“早上好,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时文柏朝走出卧室的唐安打招呼。
唐安点点头,答:“早,还不错,砰砰、乓乓的声音,有点像节庆日放烟花的感觉。”
“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时文柏道。
没等唐安接话,格斯先凑上前来,谄媚地笑,掐着嗓子说:“老板早上好!感谢您给我们涨工资,赞美老板!希望小费能多给点~”
“你倒是消息灵通,是也在攒钱?”唐安被他做作的语气逗笑,问。
“这倒没有,但是谁会嫌钱多叻,看到账户里的数字,我就心情好~”格斯高举双手转了一圈,听到卡尔在喊他,于是挥手道别,往厨房去了。
唐安醒来后还没有听到打斗声,于是问:“机甲还在和噬岩者打吗?”
时文柏答:“格斯和卡尔盯了上半夜,他们一边打一边转移战场,现在离我们已经很远了。早晨格斯的量子兽又去看了一眼,他们还在打斗,不知道中间有没有休息过。”
随后时文柏困惑地问:“噬岩者,那个石头人叫这个名字吗?”
“是的,它自称‘噬岩者’。之前我用精神力试探的时候,它的精神力传递来这样的信息。”
唐安皱着眉回忆,接着说,“它是由蜂巢意识链接的生物,它的使命就是变强,它变强的途径就是吞噬。”
时文柏评价到:“好形象的称呼。那它在地下的时候突然离去,就是因为它感知到了机甲的能源吗?有机全典里还记载着这样的生物嘛,蜂巢意识让我想起了河外星系的马克辛虫族……”
他对唐安说:“你确实应该担心地核了,噬岩者肯定有办法吞噬地核能量。”
时文柏开始有些担忧:“它是自体繁殖的吗?目前它只有一个个体。如果它能繁殖出族群,就很难在这个行星上消灭它了。”
唐安摇头,答:“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它繁殖肯定需要能量和矿物,这颗行星的矿物储备应该很难供出一整个噬岩者族群。”
“希望如此。”时文柏扭头看了眼厨房方向,随后回头对唐安说:“早餐准备好了,你赶紧去简单洗漱下。”
五人在狭小的客厅里,快速解决了早餐。
时文柏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关于噬岩者的最新情报。
“……所以,为了控制局势发展的方向,我们现在还要继续跟在机甲和噬岩者身后,时刻关注战局进展。”时文柏在客厅的白板上写下了几个注意事项。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