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他身上的穿着也比平民好不了多少,到处都是歪歪扭扭的补丁。
伊恩的眼神一一扫过对方身上的伤口,心尖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看起来确实过得很不好,私通恶魔的人渣爹真是要不得啊……把财产都献祭了吧?
如果他不阻止那些人点火,男主是不是就要在家养伤一年了?
“你……”男孩突然意识到什么,局促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似乎是试图让自己的脸上干净一点,可惜收效甚微。他的袖子也太脏了,越擦脸越黑,简直像是挖煤回来的矿工。
“别擦了,小心别碰到伤口啊……这么深,那些人下手太重了吧。”
伊恩盯着他脸部的伤痕,很快打开仓库,只犹豫了几秒,把只有两瓶的治愈药剂调了一瓶出来。“咕噜”几声,塑料制的小瓶滚到男孩面前。
“这个,你回去洗干净以后涂在伤口上。如果伤得严重就多抹一些,其他地方就少涂一点,应该够用在你全身了,不会留疤的。你没有别的严重伤口了吧?”
理论上是不应该把自己的道具留给小世界的人的。伊恩调出系统记录,偷偷抹去自己消耗一瓶药剂的事实。
泽菲尔愣愣地摇头,直勾勾盯着他看,伸手摸了几下地面,终于摸到药瓶捡起来,小心地揣在怀里。他的眼睛里生出一点水光,用稚嫩的童音颤抖着问:“您……您是天使吗?”
伊恩被问得噎住,含糊地“唔”了一声。
“我就知道,天使是存在的,天使一定会救我的……太阳神啊……”小男孩的声音哽咽起来,“您长得这么好看,浑身还散发着明亮的圣光,怎么可能不是天使呢……”说完,他就开始捂着脸小声地哭,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将脸上的血污和灰尘都冲得更花,有几分滑稽的可怜。
……这孩子的修辞真夸张,怎么圣光都出来了。
伊恩红着脸手足无措,试图拍他的背,手掌意料之中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果然还是碰不到。
他叹了口气,劝道:“你别哭了,再哭眼泪把伤口弄湿了会很疼的……”
话刚落音,小男孩就开始小声地倒抽冷气,狼狈地捂住自己脸上的伤口。
总不能指望他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净了。伊恩别无他法,只能又把仓库打开,给他丢了一张从家里顺的手帕。
“擦一下吧,不用还给我了,我很大方的。”
泽菲尔盯着凭空出现的手帕,湛蓝的双眼亮闪闪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手指,陷入沉默。
“快点回去吧,他们一会儿要是再回来找你的话,我不一定有办法再救你……”
他立即捕捉到关键词,谨慎地捏着手帕的一个角,语气崇拜到极点:“刚才也是您救了我吗?”
这孩子怎么主次不分?
“……你快点回去啦!顶着这一身伤吹冷风,你回去就要发烧的。”伊恩气道,“好好养伤,以后会有人接你出去的,别和你爹混了,没前途的。”
泽菲尔郑重地点点头,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伊恩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吧。”
“我叫泽菲尔,请您一定不要忘记我。”
看着纯净的蓝眼睛,伊恩犹豫地应了一声。
可是下一次见面,他就是要刷仇恨值的坏人了。
统共适应了一年时间,伊恩终于成功进入角色,和原主达成了六七成的相似度。摔东西勉强可以,只要他不知道花瓶珠宝的价值,他就可以当作这是一金币八十个批发来的赝品。
作为国家的十二支原始贵族之一,艾勒伯爵可以说是整个国家最富有的人之一,深得国王的器重与信任。
简单来说就是钱多任性。孩子爱摔东西就让他摔吧,也不是摔不起。这一年孩子突然转了性子,有时候摔完了还会说对不起,简直像是天使一样乖巧可爱。
十岁的伊恩在长期的恳求撒娇耍无赖之下,总算获得轻装出门的权利,仆从和侍卫不用从街东边挤到西边,所有人都要为他让路了。
然而镶金的马车依然和朴素的街道格格不入,人们光是看到就知道这是来自贵族的马车,自然会低着头躲远点,免得剐蹭冲撞到大人物,最后又是他们平民遭殃。
马车到达广场的中央时,车夫叫停马匹,后方的一辆稍显朴素的马车也随之停下。前面的车门旁很快围上几个仆从,恭敬地引着车上的人下车。
一截穿着小腿袜的纤细小腿探出马车,紧接着,手工制作的小皮鞋踩上布满脏污的地面。
空气中飘着一股难忍的恶臭,大概是血腥和腐烂的味道。
伊恩皱着眉头,朝身边伸出手,马上有侍女给他递上熏过香的手帕。他将手帕搭在鼻尖,仰着脸看向高大的十字架。
银质的十字架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寒光,而十字架的正中央是一颗面目全非的头颅,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了。一枚铁钉将它固定在十字架正中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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