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万物的声音,还有狂风的猎猎作响的声。声音很近,很急躁,她努力地不去听,不去想。越来越近了,看到近在咫尺的车辆,她咬着牙冲了上去。 167速度原来真的可以穿越一切,她能感受到她疾驰向前,将所有的声音抛之脑后。撞上去,一定会撞上去,只要撞上前面的车,一切就都结束了。砰的一声,相撞后强大的冲击下天旋地转,章绪宁觉得车子晃了起来,她头不受控地撞在了方向盘上,人也跟着晃了起来。这一下撞得太厉害了,她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不知道是车子在偏移,还是人在偏移,好像整个整个世界都在倾斜。前面黑压压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漫上了挡风玻璃,没一会儿,主驾驶的车窗上也被淹没了。黑夜里,连仅有的微弱的光都消失不见了。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仅存的意识里,她只想知道前面的车有没有被她撞下山去,里面的人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那一切都值了。车子已经不动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推门,想去车外看看情况,用力推了一下发现车门根本推不开,被外面的东西死死的挡着。伸手去摸安全扣,摸了半天没摸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上半截身子在副驾室的位置,想要起身却怎么都找不到着力点。她没什么力气了,她身上的力气被一路而来的狂奔都抽干了。四处都够不着,她视线有些模糊地去找手机,呼吸困难是死亡濒临的征兆,她对人生没什么留恋,如果真要忘返一下,那便是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冲的,呛的,讽刺的,嫌弃的,还有难得的温柔的。突然之间有点后悔,刚刚应该接听一下的,现在回味着离开也是好的。空荡荡又窒息的夜晚,没有他的声音陪伴,就这么离去,多少有点凄凉了。她视线恍惚地落在一个地方,有微弱的光从缝隙中渗进来。隐隐约约她看到一张眷恋的脸,他好像也在看着她,她看不清她的表情,抬起手朝着他的方向抓了抓,虚空中什么都没抓到。她就知道,她是抓不到他的,也从来没有抓到过他。他从来不属于她。是她自己爱得起,却求不得,也放不下。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章绪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看到了徐咏华,穿着无袖衫坐在院子里画画。春日里的阳光落了满身,笼了一层的温暖。画里是小桥流水,炊烟袅袅,是岁月恬静的味道。她想叫她,又怕打扰她此刻的安宁。像是知道她来了,她转身看向她,在春光轻笼下含笑地冲她挥挥手。日光渐盛虚化了她柔和的脸,她下意识地抬手与她道别。安静的四周渐渐嘈杂,伴随着放学的铃声无数个小小的身影从院门冲了出来。那个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眼睛的小男孩,忽闪着双眼看向她。她蹲下身子准备去拥抱他时,他转身走向一对夫妇,牵着他们的手蹦蹦跳跳地离开。她忍不住追了两步,看到夫妇二人俯身亲了孩子两边的脸颊,只能停下来。“竞舟……阿竞……怎么办啊……”她只是想抱抱他,摸摸他的脑袋,亲亲他的额头。程竞舟人呢?为什么不回答她?她一转头已经大雨瓢泼的夜晚,雨水模糊了一切,她却能很清晰地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他抱的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用力,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脸色紧张又痛苦,扭曲的几近狰狞。满脸是水,又或者泪。她很想看看他怀里的女人是谁,可是黑夜禁锢了她的双腿,她迈不开步子。山上偶有石头滚落下来,她想要提醒他,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无论他怀里抱着谁,她都是想他平安的。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叫着他的名字,他的身影模糊起来,脸也变成了远处的光影。几乎是一瞬间,世界嘈杂和慌张起来,纷纷乱乱是人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还有人叫她姐姐,最后有一个奶音叫她姑姑……她的小慕呈啊,她舍不得他。罗雁勤看着病床上沉睡不醒的人,“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醒?”程竞舟摇摇头,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但是什么时候谁也不敢确定,医生说章绪宁的求生意识很弱,要多跟她说说话,最好是她在乎的人。≈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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