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推辞,脑子里全是画图步骤,机械地点点头:“那麻烦你了。”说着进了书房,直到余渊离开都没出来。余渊陪儿子搭了两小时乐高,才完成底座部分,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儿子该睡觉了。他起身去敲书房敞开的门,“儿子是不是该睡觉了?我要走了。”苏阳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应了句:“好,马上来。”小白听到父亲这么说,炮弹一样直冲过来,闪着期待的眼神:“父亲,你能把榕园家里的米奇今晚拼好吗?我想明天回家就看到他迎接我。”余渊回忆了下买单时瞥到一眼的包装盒,颗粒数五位,上午九点, 苏阳送走儿子,回来继续睡了个回笼觉。他昨晚通宵赶工,一口气睡到下午,被门铃吵醒。苏阳睡眼惺忪着从猫眼往门外看, 见是耿乐, 门打开便问, “怎么来这么早,不是下午三点吗?”“就知道,你肯定准备睡到两点,然后随便套一件卫衣过去参加开展仪式,看我多贴心。”耿乐西装笔挺发蜡打得一丝不苟, 单手举着套礼服,另只手还提皮鞋,“还不拿走,打算让我举到什么时候!好歹过门便是客吧!”什么客不客的,苏阳没理他, 自顾自往卫生间走,“那不然呢?又不是去选美。”耿乐无奈, 艰难地在玄关换了鞋, 走进客厅, 放下东西四处打量, 无论硬装还是软装都挑不出错处, “你可以啊,竟然深藏不露,房子比我家还大, 而且这地段可不便宜。”苏阳拿着牙刷从外卫里探出头,“想多了, 不是我的房子。暂时借住,找到新地方就搬。”“看出来了,在外卫刷牙洗漱。”耿乐走近,靠着卫生间门框,“是那位的房子吧?”见苏阳不接话,耿乐继续发散思维:“之前你不是说绝无可能的吗?怎么?又暧昧上啦?”
苏阳按出牙膏,觉得自己再不出声制止狗血剧就要搬出来了,“别胡说。是我那太吵,影响休息才来借住几晚的。”耿乐点点头十分认同:“你以前那地方确实住着闹腾了些。”想了想,发现了重点,话锋一转,“怎么不早说,搬我家来啊。虽然没这里大,好歹四室两厅,住两个大人一个小崽绰绰有余。”“别,打住。”苏阳嘴里含着牙刷,说话变得模糊不清,“我不喜欢太复杂的关系,就这样挺好的。”耿乐看着苏阳刷牙,一时语塞,他向来人如其名,想什么便直接说,绝不顾前顾后。苏阳漱了口,在水流如注的白瓷台盆里冲洗牙刷,“况且一天24小时对着同样的人,你不觉得腻吗?”耿乐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还真有点无趣,但不知为何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类似于那种,你以为你们是最好的朋友,结果人家只跟你点头之交。他跟着苏阳进到卧室,“那你想找个临时住的地方,怎么没第一时间想到我家,暂住有什么关系。”“知道了,下次保证第一时间想到你家。”苏阳解开两颗睡衣纽扣,瞥了他一眼,“还有,能出去了吗?我要换衣服。”耿乐被他一说才想起,自己究竟是来干嘛的,“你等等,我给你带了衣服。别穿你自己的那些卫衣牛仔裤,算我求你。”他火速拿来那一身行头,“估摸着我们身材差不多,就按自己尺寸买了,你试试,不合适也给我将就着。”他把无尾礼服从防尘袋里拿出来,在苏阳身上比划了下,“完美。哦,鞋子不是新买的,定制来不及,但是是新的,我还没穿过。你还说我们不是命中注定,连鞋码都一样。”苏阳接过衣服,看着领标logo,虽然没买过但还是知道的,“很贵吧?”耿乐一副看我对你多好,识相点好好珍惜:“不从你工资提成里扣,算公费报销,放心穿。”谁知苏阳嘀咕了句:“那还不如折现。”咬紧后牙槽,耿乐瞪他:“你给我把话收回去!别得寸进尺啊我告诉你。还不赶紧去换上!”话虽如此说,他知道的,如果真给钱,苏阳一定不会要。耿乐在门外催了三回,苏阳才开了门。翼领白衬衫搭配哑光黑领结,外面套法式无尾西装。礼服没系扣,露出西裤腰封,衬得腿又长又直。人和礼服相得益彰,分不出谁在给谁锦上添花。西装领口原本官配有枚太阳花造型的胸针,耿乐觉得太隆重,不像去参加开展仪式更像结婚,就没带来。这会儿突然很后悔,那胸针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耿乐不停来回看,哪哪都满意,就是发型差了点意思。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走吧,还有时间,带你去个地方。”苏阳不知道耿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已经没法再睡了,索性随他折腾。停了车才知道,是家高端美发沙龙。又修又吹折腾了快一小时,终于好了,苏阳只心疼时间,如果把电脑带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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