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沉默,余渊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到达目的地,汽车打着双闪靠边缓停下来。苏阳快速解开安全带:“谢了。”话音未落,就要拉开车门走人。‘咔嗒’———余渊及时按下门锁。苏阳气恼地转过身,瞪着他,语气凶巴巴道:“你什么意思?”余渊单手搭着左侧cao作面板,迎视着他的怒目,近乎于哄的语气:“没有别的意思,离半小时还有三分钟,我不占用你太多时间。如果不这样,你根本不肯跟我沟通。”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阳看到余渊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张,眸光垂下,表情也没有那么凶了,“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是因为露营那天我躲开了而生气,我道歉。让你伤心难过并非本意,很抱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说过,我也不是什么都懂的…………”余渊顿了顿,嗓音低沉下来,“虽然确实想得没有你多没有你远,但也不要就此判了我的刑,再给我些时间,不要在气头上做任何决定,可以吗?”冷战别扭的这几天里,苏阳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会儿冷静下来想,的确如他所说,一时冲动想要改变关系的是自己,孤行已见想一刀斩断的也是自己。见他表情松动,余渊放下心来,解了门锁,“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去吧。”临行前最后一个工作日, 办公室里气氛热烈,露露和小郭特意点了下午茶,欢送两位老板。但怎么看,都更像是为自己庆祝, 迎接随意放飞的一周美好生活。苏阳不扫大家的兴, 浅尝两口蛋挞, 要了杯比较清爽的果茶,踱步至窗台边。文竹在公寓飘窗上休养了个把星期,恢复得鲜翠欲滴,眼看枝叶都大了不少,昨天刚被他带回公司, 摆在阳光稍充裕的综合办公室窗台上。他拿起喷壶喷了几下,叶面缀满细小雾状水珠。露露捧着奶茶走近凑热闹,“小苏哥,你这盆是新买的吗?”苏阳放下喷壶,“不是, 还是之前那盆,拿回去晒了一周太阳救活了。”吸一口奶茶, 露露含着珍珠模糊不清地夸道:“真厉害, 之前眼看着都快不行了, 我还以为植物也兴回光返照那一套呢。”结果还真被她一语成谶, 当天下午文竹就变得奄奄一息, 叶片大面积枯黄耷拉着,仿佛早上翠绿只是粉饰出的假象。苏阳收尾手头工作,出来看到以为自己眼花, “奇怪,昨天早上拿过来还好好的。”
耿乐远远看到他又在摆弄这盆绿植, 关了电脑走近,“如果不是入驻前找专业团队测过,我要怀疑办公室是不是有毒了。”当然不是办公室的原因,有问题的只是文竹本身罢了,被余渊灵气将养着才得以延续生机。只是苏阳不知道,更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他把花盆放回原位,“你下班前说有话要讲,是什么?”“梁凯的事,监控视频证据不足,没法定性为侵犯商业秘密。他一口咬定是意外,并揽下大部分责任,岚图降职清退处理了几个相关职员。我咨询过熟悉的律师,说起诉意义不大。你怎么看?”耿乐全程没有提及任何背后第三人,并把选择权抛了出来。梁凯即便不涉及法律层面,但跟泄密这样的事沾上,足以令圈内避之不及没公司再敢用。何况这样的结果本来也不是苏阳在意的,他关掉最后几盏照明灯,“你看着办就好,我都行。”“好,知道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据我所知他已办好加国留学手续,那就让他人还没到,剽窃的臭名先播。”苏阳隔着办公室跟他对视一眼,原本理智上想劝的话变成了更随心的:“你高兴就好,但别太过火了。”“这才哪跟哪啊,他应该庆幸最后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损失。”耿乐路过窗台边,拿起枯干至看不出原貌的小花盆,随手薅叶子,没两下就秃了,“都干了,还留着干嘛?枯枝影响风水懂不懂。”“你一abc还信这个?那扔了吧。”苏阳径直往门口走,“今晚早点睡,证件检查一遍。走了。”花盆丢进垃圾桶,耿乐快步跟上前,“你是我老婆吗,这么关心我。”苏阳无语地瞪他:“我是你爸。”谁知耿乐一点也不介意,甚至主动自降辈分,“如果不能有小白白这么可爱的儿子,有个这样的弟弟也不错。”苏阳彻底败给他了,懒得继续理论,扭头就向电梯间走。“喂,等我。”耿乐趁电梯门关上的一瞬用脚挡开了,闪身进轿厢,问他:“明天接你一起?”苏阳脑海中不自觉闪现,那日余渊送他的场景。这两天相处没那么别扭,但依然不自在,思及至此他爽快答应,“行。”回到公寓,晚饭还没做好,罗阿姨正在厨房忙。这是苏阳本周第一次回来吃晚饭,再者明天就要离开一段时间,小白自他进门起就特别粘人,走到哪跟到哪。小白坐进苏阳摊开的行李箱盖,单手撑在腿上托着下巴,“叭叭,睡五觉起来你就回来了是吗?”“是啊。五个晚上,第六天就回来了。”苏阳正在收拾行李,衣服挑最轻便实用的,外套也只需一件换洗,最占行李箱空间的还要数正装西服,挂着衣架包着防尘袋,放进30寸行李箱的最底层。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