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刻意将“独处”二字咬的很重。“你”赢城的眼神瞬间掠过一丝杀意,这是明摆着下逐客令了。“王爷,听闻你王府男宠美妾数不胜数呢,要人陪,也不差临渊一个吧?”林楚眼中显而易见的厌弃与蔑视。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羡临渊。触及林楚的视线,赢城的手握起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着。“哦?王爷这是生气了?王爷占有欲还真是强呢,临渊他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生活,您除了限制他自由外,还能给予他什么?”赢城紧了拳头,作势向前。“给予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林楚轻蔑一笑,“你们之间的事?王爷,与你相比,我想临渊更愿意与我相谈吧。”闻言,赢城额角青筋已然凸起,挥起拳头就要向林楚脸上招呼。“赢城,”羡临渊急忙攀上赢城的手臂,歉意地向林楚俯了身,将赢城半推半就推回了马车上,“赢城,我与林大哥仅是朋友,沧州乡妇的生计还要指望他,你莫要任性了,好么?”赢城不满地哼了一声,甩开羡临渊后,一腳踹翻步梯,翻身上了马车,疾驰而去。马车蹄疾,腾起一阵烟尘,扰乱了羡临渊内心的平静。“临渊,你与这六王爷?”林楚把弄着手中的酒杯,眼中透露着些许探究。羡临渊与林楚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酒水后,轻吁一口气后,坦然承认了与赢城的关系。他本意并未想做什么隐瞒,只是他也是男人,也不想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况且,他这个少谷主做了别人情夫的事,想必林楚也早有耳闻。“他可是知道你的身份?”林楚放下酒杯,双手交握。羡临渊摇摇头,“不知。只知道我在京中开了个医药铺子。”林楚略为沉思一番,道:“临渊,你既唤我一声林大哥,我能规劝你几句吗?”羡临渊放下手中的筷子,叹口气,“林大哥,你不必再说了,如果我能放手,哪里还会走到这一步。”“你跟纪谷主闹翻了?”“嗯。”“为了赢城?”“是。”这是羡临渊心中的一根刺。林楚再听到羡临渊的话后,眼中突然露出一丝戏谑,“临渊,小时候我经常说你聪慧,你怎地如此糊涂,这赢城是皇子,势必要成亲娶妻的,待他娶了王妃,你该当何处去?”
羡临渊将头偏向窗外,眼眸中掀起一丝波澜随即又归于平静。林楚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他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利剑在心里翻搅,不留一丝怜悯。“这是我和他的事。”林楚将羡临渊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张了张嘴终是未再说什么。羡临渊是何人,这点事又怎会没有衡量。林楚再次举起酒杯,“既然你不想提起,林大哥也就不再多说,来,干杯,敬多年未见,难得重逢。”“敬重逢。” 寻访老铺几杯浊酒下肚,二人也心照不宣的再不提这件事。“临渊,米淮说你想做在我铺子售卖方帕?”林楚初始很困惑,鬼医谷那么大一摊子铺子还管理不过来,怎地还有心思倒腾起女子的东西。“不是我想售卖。”羡临渊沉了声音,“沧州饥荒,百姓颗粒无收,乡妇们做了一些方帕刺绣,我眼见绣工甚好,就想从中牵个线,问问林大哥这铺子能否售卖。”林楚一顿,“又是为了赢城吧?”羡临渊一愣,“林大哥,说好的不打趣我的。”林楚哈哈一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若说好,想必绣工是当真极好。可是她们能否保持稳定供应?另外,这方帕她们可有人来配送?”“稳定供应应不成问题,只是送货不方便,祁阳与沧州虽临近,若要步行也需得一天时日。我想沧州铺子领药时,顺路带来。”林楚一手托上下巴,“你这多麻烦,一次还好,长久下去,定是不成。如果她们保量,我倒是可以定时派人去收取。”羡临渊眼前一亮,“林大哥这是答应了?”林楚摊手一笑,“你都开口了,我缘何能拒绝。再者,我这帕子生意本就不错,哪里取货都可,只要价格合适,哪有放着钱不挣的道理。”羡临渊点点头,起身双手交叠,深深作了一揖,“多余话不多说,临渊替沧州百姓谢过林大哥。”两人又是一阵寒暄,羡临渊看了看日头,便起了身,“林大哥,时日不早了,临渊先行一步,日后再会。”二人行至门外,米淮已驾着马车在等候了。林楚拍了拍羡临渊的肩膀,颇有深意道:“临渊,你这要走了,林大哥还是想多说一句,哪怕你不爱听,你当真是心悦赢城?自古以来以孝先行,你弃你父亲不顾,作为人子是否失职?你是男子,稍有不慎,流言蜚语都可以将你覆没。况且赢城在外名声并不好,男女均沾,你你细细思量。”一番话,字字诛心,羡临渊内心一颤,垂下了首。许久,羡临渊双唇蠕动了一下,再抬起眸时,已恢复了往日清明,再无涟漪。“林大哥,临渊自是懂的,只是心意这东西又岂是自己可控制的?”羡临渊眼眸暗了暗,二人再未多说什么,辞别了林楚,米淮驾其马车直奔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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