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
一是因为要留给孩子足够的下行时间;二是因为,和他一起,我也习惯了这样慢悠悠的动作。
仿佛岁月悠长,我们携手,慢慢悠悠,总是能抵达远方。
走到第九圈时,他停下来,撑了撑后腰。
“开始疼了?”
“还行。”
我们又倚靠在一起,走了半个小时,他的肚子再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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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燃!跑哪儿去了,我怎么到处找不到你?”
“我在家呀。”
“张口就来!真以为我没去你家门口蹲过是吧!”
时燃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腕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针眼,带着淡淡的淤紫。
“我在医院住的时间比在家久,所以医院才是我的家呢。”
“医院!那你不害怕吗?”
“没关系啦陈最,我早就习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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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久违地一起吃了晚饭。
时燃像是兔子,一直挑着主菜旁边的胡萝卜丝白菜片,但却没有吃。我盛了碗清汤递给他,他也只抿了一小口。
“不喜欢吗?”
“喜欢!”他眯眯眼睛,“但是更喜欢看着你吃,总让人感觉胃口大开呢。”
“咳,能吃是福嘛。”
啊!我不动声色地用纸擦擦嘴角,纸上一摊辣油红得我心碎。
“不再吃点?生孩子可需要力气,没点能量补给怎么行?”
他垂下手,把饱满的肚子抱在怀里:“他就那么大一点儿,能有多难生,不怕。”
时燃总是对这些东西很乐观。
小时候面对死亡也是,常驻医院也是,在被下了病危通知,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他总眉眼弯弯,轻轻地说一句:“没事,不怕。”
甚至在听到我说,抱歉啊,这里没有合适的条件给他做剖腹的时候,时燃的眼睛亮起来:
“太好啦,肚子上能少一个刀口呢!陈最,谢谢你!”
我受不起这样沉重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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