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徐应洗了一小碟蓝莓,放在关汀手边。
小贝闻了闻蓝莓,似乎很感兴趣。
关汀拿了一颗,放在手心里,给小贝看。
小贝围着那一颗小小的蓝莓看来看去,最后把脑袋放在关汀膝盖上,“嗷呜”了一声。
关汀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这么多天,徐应还是第一次看见关汀这样温柔而干净的笑容。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可正是这个时候,关汀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这两天,徐应除了必要的吃饭,几乎不打扰关汀,他想留给关汀一个安静的环境,连带着小贝也一直没有放进来,小贝这几天非常调皮,总想要缠着人玩耍,有时候还会随地大小便,徐应觉得这不适合关汀恢復。
但现在看来,适当跟小贝接触,或许反而是有好处的。
而关汀虽然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却并不是变成了傻子呆子。
或者说,正是因为情绪问题,关汀反而更为敏感、更加不想麻烦别人。
徐应的踌躇和试探,他都看在眼里。
徐应犹豫了一下,觉得现在关汀的状态还不错,或许不该去提那件事。
关汀又问:“是沈康时吗?他为难你了?”
徐应咬了咬嘴唇,心一横,脱口而出:“他要和白月光订婚了!”
好事将近,沈康时自然没有精力去管关汀和徐应了。
就在徐应担心关汀会崩溃的时候,没想到关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就这件事?”关汀语调平稳,甚至隐约有种徐应大惊小怪的意思在。
徐应一愣,说:“你不难过?”
关汀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
沈康时长久地痴恋柳亦久,关汀是距离这份感情最近的那一个。
他被灼烤那么久,现在似乎快要解脱了。
关汀迎着阳光,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轻盈地离开了。
订婚
柳永宽醒来的时间很巧,竟然是首先得知儿子订婚消息的几人之一。
他从icu转入普通病房还没多久,身体情况并不是很稳定,这天终于睁眼醒了,柳亦久得知消息立刻匆匆来看望他。
柳永宽对柳亦久抛下自己去投奔母亲常常心怀怨怼,但怎么说也是自己血浓于水的儿子,心中亦有疼爱,并不舍得真的断绝关系。
常说知子莫若父,他虽大病未愈,也一眼看出柳亦久有话要说。
“?”柳永宽卧病在床,隻用眼神示意柳亦久说话。
柳亦久本人倒是踌躇:“父亲,我有事情要告诉您。您千万别生气。”
柳永宽生哪门子的气?他几乎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由得柳亦久继续说。
“我和康时……要订婚了。”柳亦久突然有些小儿女情态,面对父亲又有些尴尬,两片可疑的红云飞上脸颊。
柳永宽虽然不怎么能动,也不怎么出声,但旁边说的话倒是一字不差可听得清楚。柳永宽皱了皱眉,像是在仔细消化这个讯息。
柳亦久担心父亲听到这消息闹出什么状况,颇有些紧张地紧盯着。
但柳永宽并未如他预料地勃然大怒,反倒是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哈哈……沈宏恺……你还是……”
病床上的人长期没有说话,声音嘶哑得难以辨认,隻从喉咙里冒出一些不成句子的破碎词句。柳亦久听了半天,却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柳亦久已经尽到告知义务,既然父亲未有反对之言,他大松一口气,心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和沈康时订婚,宴会如何办?礼服怎么选?他又是憧憬、又是紧张,一颗心沉甸甸填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不再关心柳永宽想说什么。
柳亦久对护工招招手:“病人情绪不稳定,你们看紧一点,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护工拿钱办事,连连应声。柳亦久乐得轻轻松松脱身离开。
病房静悄悄,柳永宽突然开始狂笑:“沈宏恺!你终于也还是……断子绝孙!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柳永宽已经神智疯狂,听见沈柳二人订婚的消息,他既不是生气,也毫无祝福,只是想到两人这男男婚姻,必定没办法诞下孩子——能让沈家无后,这便是他如今最大的精神胜利。
护工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喊大叫吓了一跳,隻觉得这人疯得不轻,毫不在意他在狂喜些什么。
柳永宽重病之中本就没有什么精力,这一番十分消耗体能的表演却未有观众。他也很快沉寂下去,病房恢復一派宁静,只有仪器设备滴滴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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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订婚说来是阴差阳错。沈柳二人同居一个屋檐已久,但一直以礼相待,并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那天沈康时受伤以后,两人之间的温度急速上升……干柴烈火想要扑灭可不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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