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恺胡搅蛮缠,指指点点:“我亲儿子沈康时、还有小柳,我们也是亲如父子,两个儿子结婚,我怎么能不来?”他说着亲近的话,却好像没放任何人在眼里,就是活生生来气人的。
柳老爷子气得直哆嗦,柳奶奶:“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简直要背过气去。
很多人被这边动静惊动,已经有人围过来看热闹。
自己订婚宴上长辈大闹,柳亦久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试图打圆场。
“爷爷奶奶,别生气,沈叔叔没有恶意,他就是来见证一下。”柳亦久讪笑:“沈叔叔之前对我也颇为照顾……”
柳亦久意思是在国外的时候生活仰仗过沈宏恺。不提还好,一提柳家二老更加来气,他们孙儿为什么会跑到国外去,这位沈宏恺当年带着柳家媳妇“私奔”不就是万恶之源?
二老生气道:“亦久,你搞清楚自己姓什么。”
柳爷爷瞪着柳亦久:“只是订婚而已,你就完全把自己当成沈家的人吗?哼,他们沈家向来薄情寡义,你可要注意了。”
柳爷爷这一番无差别扫射,最终隻戳了沈康时的心窝子。
柳亦久站的这所谓的沈家,可不是他沈康时的沈家。
虽然柳亦久要结婚的对象是他沈康时,但其实他话里话外只是在帮着一个早已被赶出沈家的沈宏恺说话而已。
沈康时觉得好像从某一时刻开始,很多人和事突然不再受自己控制,身边的人也一个个变得陌生。
——柳亦久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沈宏恺那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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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这笔烂帐算清,吉时到了,灯光黯下来,司仪催着二人上台开始订婚仪式。
司仪描述一番二人青梅竹马的“爱情长跑”,又冗长地讲着些沈家柳家如何门当户对的客气话,台上灯光耀眼,沈康时却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木偶一样,颇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觉。
他心里似乎总想在台下寻找着什么人。是谁呢?沈康时总不愿直面内心,但眼神却诚实地在乌泱泱的宾客中搜索这那个熟悉的身影。
关汀……刚刚旁边那个简文彦和他那样亲密。自己离开后,他们做了什么?
沈康时的心不在焉被一阵嘈杂打断,司仪的话筒发出一阵啸叫,紧接着声源被切换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桌椅翻倒的声音、水杯砸到地上的声音,还有人撕扯扭打的声音经过话筒放大,清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台下面面相觑。
似乎是后台发生了什么事情,司仪反应过来,急忙要赶过去处理。
正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女声响彻全场——“沈康时,烂黄瓜!柳亦久诈骗犯,还捡关汀破鞋!”
辞职信
事情发生的时候,关汀正在席间吃饭。
座位是张秘书安排的,在一个角落里,距离出口最近,如果不想呆了,也可以悄悄离开。
张秘书迎宾完,自己也坐在这里,跟关汀一桌,两人随意闲聊。
张秘书:“关秘,我以前跟着你,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现在你休息了,我才知道我那时候经历得都不算什么,你看看我,白头髮多了好多。”
张秘书这句话真心实意,他以前跟着关汀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说白了都鸡毛蒜皮。那时候看关汀做得驾轻就熟,现在自己来弄,才知道还有些弯弯绕绕,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关汀只是说:“不要叫我关秘,我早就不是关秘的。况且,我现在也不是休息状态。”
张秘书一顿。
他卡住关汀的辞职信,没有交给沈康时,这一手无论如何都是错误的,既从规章制度上来说不合适,也算是辜负了关汀对他的信任。
可沈康时的态度,张秘书已经从许多细节处探知。沈康时是决计不会同意关汀离开,会大发雷霆,更甚至,不知道做出些什么事来。
张秘书有些尴尬地喝了一口饮料,并不说话了。
孙莹然的声音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听那嘈杂的声音,应当是孙莹然潜入后台,抢过了话筒,发表这些疯癫之语。
张秘书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忙不迭朝着后台跑去。
张秘书反应已经够快了,孙莹然话还没停:“沈康时明明是个gay,之前还想跟我订婚,他想骗婚!他无耻!”
孙莹然语气痴狂,显然是得知沈柳二人订婚之后,遭受打击,干脆来婚礼现场报復膈应人了。
张秘书满头大汗,跑着跑着一个踉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也只能狼狈地爬起来,继续往前。
眼前所有人都是一副惊讶的看戏模样,沈宏恺当年当众大闹,如今沈康时和柳亦久的订婚宴也同样变故丛生,怎么不算是一种命定轮回呢。
关汀看着眼前闹剧,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可看见张秘书那样奋力的身影,他还是叹了口气,站起来。
张秘书带着保安,很快进了后台,将孙莹然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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