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我再一次不告而别。
匆匆到医院的时候,爷爷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仍旧对我冷脸,训斥我,过年都没人影,现在还知道回来。
我爹推搡了我一把,我无奈地跪下,低头在爷爷面前,说子孙不孝。
爷爷敲了敲我的头,沉重坚定的命令从头顶砸下来,你快点找个女孩结婚,这样我才有脸下去面对列祖列宗,你要是不做你就不用再回家了吧。
我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我崇敬了一辈子的老人,竟陌生地可怕。
奶奶在一边听了急得伸手要打他,被妈妈拉住,奶奶直骂他,你真的越老越糊涂了,脑子摔坏了,余余的幸福你一句话就要毁掉吗?余余你不许答应他,这也是奶奶的家,不能赶……
妈妈极力安抚着奶奶,推着奶奶的轮椅把她送出门外。
我爸把我拉到一边,叹息着和我商量,你就找个人演个戏给他老人家,还有那帮子亲戚看看吧,假装假装得了,让他安些心就行了,他都老糊涂了,别跟他计较。你之后和谁处都行,带回家我和你妈都认的。别真扯什么结婚证,跟人家姑娘商量好了,别真搭上一辈子了……
我忽然发觉我似乎比爸爸都高了,我都能看见他鬓边的白发了,坚实的后盾变为妥协的劝说。
两厢为难,我最后还是在爸妈劝说下,选择演戏,找了个形婚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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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气了好久,直接冷脸不想见我了,我反反复复地解释,只是做戏,不作数的,她也不愿意听,她问我,那你喜欢的人怎么办?我低下头不敢看奶奶的眼睛。
他不会知道的,婚礼结束,我就去找他。
林哥不可能来找我,事情一个多月就可以结束的,纵使他知道了,他,但愿他可以理解吧……
我心虚地想着。
奶奶也没接受我的说辞,继续不理我。
我则在荒诞的忙碌中疲惫不堪,一边筹备婚事,一边安抚爷爷,一边寻找工作,女生那边家里也需要演戏,需要一张看的过去的名片。
过了大半年休闲宁静点生活,骤然开启东奔西跑的牛马生活,把我累得够呛,挤压的情绪愈发烦乱。
唯有宿在那太阳一样的房子里,我才能稍稍舒缓,对林哥仍旧思念如影随形。
抱着明黄色的被子沉沉地陷入梦中的时候,心底迷迷糊糊地想,再等等吧,等我应付完这世俗的纷乱,我便回去寻他。
奶奶因气生病,也去偷偷拿药了,妈妈告诉我的,我慌里慌张回家去看她,仍旧冷脸,眼睛都不想往我这瞟一下。
我颓然地蹲在奶奶面前,拉着她布满皱纹都手,求她不要生气了,求她原谅我,我的真的好累啊。我把头低地快要埋进地里,眼角溢泪了,长时间的劳累,我几乎要跪倒在一边。
奶奶吓坏了,连忙抱起我的头,看见我满脸泪痕,着急地叹息哄我。
我羞愧万分,纵使成年许久,仍旧让家人操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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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哥居然来找我了。
他出现在街头一边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我出现幻觉了,可慢慢走进,我看见他目不转睛注视着我,像在南方小城夏日傍晚,他在门口等着欢玩的我回家一块吃饭。
他第一次主动寻我,像是在沉重繁忙黑调生命里不期而遇的阳光,瞬间温暖笼罩着我。
或许我的基因里面就刻着喜欢他的字样吧,以至,每一次看见他,我都会在心底由衷地想,他怎么一直在我眼里闪闪发光啊,我真的好爱他。
环抱他时,思念瞬间被欢喜填满,又暗暗不知郁结着什么,心底堵得慌。
我拉着他往家走。
街边的风把我的头脑吹醒了几分。
林哥偏不逢时,这个时候寻我……
过往的任何一刻,只要他像这样转头看我一眼,我都能破罐破摔说我爱你,我想缠着你一辈子。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告诉他,我要结婚了。
再等等吧,等事情结束,等我毫无牵绊,我才能完完全全地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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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他去看了形婚对象,双方见面,女生的伴侣也稍安心了,甚至提出两对形婚。
我沉默着没反应,如果把林哥拉下水,那对我来说就简直太好了,被牵制着,他只能爱我。
可,他没有必要,他原可以肆意自由地度过一生,世俗的力量无法选中他。
果不其然,他拒绝了。
后来,我仍旧忙碌,但晚上回到自己亲手打造的阳光一样的房子里时,还能看到我最爱的人,还能亲密地拥抱他,似乎一切也不是太糟糕。
这个因爱他,思念他而装的房子,终于住进来它的本体,可林哥还是没记起来什么,他好像彻底忘了中学时他手持黑太阳旗帜的光明正义,也没记起一直跟在他后面的我。
算了,习惯了。
只是偶尔有种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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