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荻轻缓地呼出一口烟,细长的眼睛盯着纪星,看着纪星的脸一点点惨白下去。她目光如刀,浸淬着丝丝报復的痛快和狠戾,仿佛要一点点把她拆骨抽筋才甘心,
“我太懂了。他这个人,所有的野心和欲望都在事业征服上,对情爱反而寡淡。玩女人不如玩权术;玩弄美色,不如玩弄人性。你莽撞,无知,你天真,幼稚,慢慢调教你,慢慢看着你们这帮理想化的小年轻一点点碰壁,一点点被现实利益撕扯,多有趣啊,是不是?你很受教,越来越优秀成熟。啧啧,他对你的兴趣也快到终点了。就像我一样,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纪星盯着她,眼神如血,恨得下一秒能扑上去咬死她。可她终究是一隻被拔了爪牙鲜血淋漓的小兽,没有任何反扑的力量。
她死咬着牙,拚命想要说点儿什么,无论怎样都说点儿什么,至少不要这样毫无招架之力,打回去啊!可一个保安过来,切断了她原本就破碎的思绪。
“对不起女士,室内不能抽烟。”
“噢。不好意思,对不起。”曾荻衝那保安温柔一笑,“给您添麻烦了。”
保安极为受用,笑容灿烂:“没事。下次注意就好。”
待人一走,曾荻收了笑,袅袅起身,冷酷地说:“小朋友,命运诱惑给你的精美礼物,你隻晓得喜滋滋地拆开,却不知道收了这礼物,今后的人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说完,下楼去了。
……
纪星回到家,是晚上九点多。韩廷知道她今天有展会,很忙,所以一直没打扰她。
她拿钥匙开了门,一楼没人,餐桌上放着一玻璃碗洗过的草莓。
她盯着那草莓看了会儿,过去吃一颗,很甜,甜得她的心抽搐了一下,疼。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这个时候,他在二楼书房。
地毯吸去了她走路的声音。
她想起住在这里的日子,好多次他从身后抱住她时,她都猝不及防,在惊吓和温暖中心跳加速。
科学上说,人容易在受惊的时候心动,因为脑子傻傻的,误以为惊吓时的心跳是由心动造成。
她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过,铺了地毯是很好,柔软得像走在云端,很舒服,只不过久了却也让人忘掉踏在实地上的感觉。
她经过书房,准备进去,摸见自己脸颊和手指冰凉,于是先去洗了个澡。她怕自己太狼狈憔悴,那绝对逃不过他眼睛。
如果是以前,以她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性子,她一定会衝进去吵闹质问,但现在她居然克制了。当初和邵一辰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呢?难道是城府深了?看来有长进。这是不是一件幸事?
她裹了浴袍出来,手脚仍没有半分暖意。
推开书房门,韩廷一身睡衣,坐在桌前办公。
她原打算安静看他一会儿,可不到三秒,他就抬眸,原本簇起的眉心微微松开,淡笑:“回来了?”
“嗯。”她走进去。
“工作还顺利?”他问,嗓音有些暗哑。
“挺好的。”她琢磨着,说,“就是……没想到之前那个员工去了瀚海,感觉被背叛了。公众号的事,估计也有预谋。”
她观察着韩廷的表情,但和往常一样,她窥不到他内心任何想法。
他说:“瀚海的事你不用在意,管好星辰。”
还是当初那句话。
纪星没做声。
他察觉她情绪不对,朝她伸手:“怎么了?”
“没事儿。”她撒谎,边走过去把手递给他,“小夏的事,给我打击挺大。”
他拉过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冰凉,手掌给她捂着:“我跟你说过,怎么对员工和下属,记得么?”
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点点头,心底却划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我是你的下属么?
——员工就是员工,可以表现公共情感,讲不得私人感情。——
她忽然不知道,他做的很多事,是擅长,还是真心。
他手机响了。
纪星抽回手,坐去一旁拿书看。
没讲几句,他放下手机,继续处理工作。
纪星从书里抬头看他,看他工作时清冷凌厉的样子,寡淡冷情的样子,这正是她曾迷恋仰慕的样子。
她看了一会儿,放下书走过去,拉了一下他搭在办公桌上的手臂。
韩廷抬眸,她平时虽古灵精怪,但从不在他工作时打扰。
此刻,她头髮微湿,浴袍领口露出白嫩的风光,小手揪住他袖口,轻轻摇了摇,女孩清亮的黑眼珠巴巴望着他。
韩廷被她看得不经意咽了下嗓子,喉结滚动。
他一手合上笔记本,一手将她揽进怀里,袍子掀了上去。
她坐入他怀,细细的手腕搂住他脖子,急切而主动地吻起他来。
她近乎虔诚地吻他,吻他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睛,吻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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