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鳞发疯似的冲出去,想要追上那辆车,结果只是徒劳。
车子驰骋而去,扬下一片尘埃。
江鳞弯下身子,突如其来的奔跑引发了大病初愈的后遗症,他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直身子,摇摇晃晃蹲下身。
“你…你没事吧?”身后响起时意担心的声音。
江鳞勉强缓了过来,虽然眼前仍有阵阵轻微的发黑,他撑起身,摇摇头:“我没事…谢谢小时先生…———”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忽然一睁眼睛,“——你认识刚刚车里的人?”
时意虽然不懂为什么江鳞如此情绪激动,却还是点点头,如实道:“嗯,认识的。车里的那位女士是我的音乐老师。”
“那…那位先生呢!你认识那位开车的先生吗!?他叫什么?”
时意微微怔了下,“那位先生吗?…”他眨眨眼,笑道,“…他是我们音乐老师的未婚夫。至于名字嘛…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姓何。”
姓何…
江鳞眼瞳猛缩。
是,是了,虽然那么多年没有再见,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何淼!
他的三水哥哥!
就是他!
见江鳞不知为何又是哭又是笑,明明嘴角咧着,笑着,眼泪却滚过脸颊,时意有些不解:“你…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我没事…”时意不懂,他这是喜极而泣。
笑着笑着,江鳞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可是…未婚夫?
何淼要结婚了?
艳阳高照,阳光明媚。
阵仗浩大的车队从院后的路上浩浩汤汤的开过,“圣玛利亚”福利院里的三四个小孩儿趴在墙头围观。
长相秀气的小孩儿看着远处的一切,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露出不解,歪过头问身边的伙伴:“三水哥哥,他们在做什么呀?”
“三水哥哥”闻言温柔地解释:“他们在结婚呀。”
“结婚?”小孩儿乌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仍是不解,“什么是结婚?为什么要结婚呀?”
男孩儿温柔地笑笑:“结婚…结婚就是两个人约定在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永远都不分开。”
“永远…在一起?”小孩儿大眼睛转了一圈,忽然喊道,“…——三水哥哥,那我们也结婚吧!然后就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男儿忍俊不禁,却也应了下来:“好呀。”
“那…那就这样说好了,三水哥哥跟我结婚,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笨蛋,小孩儿是不能结婚的。”旁边有人叫道。
“啊!”小孩儿张大了嘴,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重拾希望,眼睛亮亮的道,“那三水哥哥,那等我们长大了,长大了就结婚了!”
“好。”
“拉勾…拉勾!”小孩儿忽然伸出右手的小拇指,“三水哥哥,我们拉勾勾。”
“好,好,”男孩儿宠溺地笑着摸了摸小孩儿的小脑袋,也伸出来右手的小拇指,“拉勾。”
小孩儿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声音清脆高兴:
“拉勾——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半夜,江鳞做梦想起了那个午间。
那天天气特别好,他们做完了手里的活跑出来,听到外面的热闹声响爬上墙头,看到了结婚的车队。
他到现在都记得,新娘子很漂亮,穿着的西洋的婚纱裙,也很漂亮,薄薄的头纱盖下来,却盖不住新娘子幸福的笑容。
那时候不懂,叫着嚷着也要结婚,要跟三水哥哥结婚,长大了回头看,知道了那是玩笑。
却也不是玩笑。
他喜欢何淼。
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小时候不懂,只知道想跟三水哥哥永远在一起,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长大了才明白,那是喜欢。
他喜欢何淼。
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懂爱,分开以后才明白、才懂得,可是…现在,何淼要结婚了。
知道何淼在哪里以后,江鳞几乎没花什么功夫和时间就知道了关于何淼的一切。
因为,何淼实在是太出名了。
留学归来的警校高材生,屡破奇案的警界大侦探,旧京新上任的警察队长…即将订婚,未婚妻是留学归来的督军千金,千金之躯,音乐天才。
“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是所有人对两人的评价。
他早应该知道的,只是他一直活在商陆的阴影下,耳目闭塞,对这旧京发生的一切都无从知晓。
不过真好,因为起码这样江鳞就知道了,这些年何淼过得很好,不像他。
他…
江鳞摊出双手。
这双手修长,白净,看上去洁白无瑕,但仔细看,那些烧痕、刀痕,累累的伤痕还有迹可循,昭示着他曾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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