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疾气得一脚踹上旁边的柜子。“日。”他气不过,抖着手指,“当时我要是在,我让他有来无回。”陈郁岁勉强冲他笑笑。少年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连扯一扯唇角,半边脸都麻麻的疼。陈郁岁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宴无疾正在气头上。没反应过来。“什么?”陈郁岁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轻声:“我们之间的交易,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宴无疾想了想。“没有了。”陈郁岁轻微颔首,眼底如死水般平静,语气淡淡的失去了所有活力,“那我们就拟个合同,结婚吧。”男人顿时愣在了病房内。他知道陈郁岁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只不过没想到听见陈郁岁亲口说出来时,他跟做梦似的。血液都涌动得快了些。心脏狂跳。宴无疾睁大了眼睛,走近床边看着少年。“你再说一遍。”陈郁岁微微扭头,把被打的那半张脸藏了藏。“我现在不好看,你别贴这么近……会吓到你。”“怎么会。快!宝宝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宴无疾简直惊喜万分。他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他得偿所愿的一天。陈郁岁没什么表情的望着他。按照他的意向。又开口说了一遍。“我们结婚吧。”陈郁岁近日越发郁郁寡欢。临近婚宴。他肢体愈加疼痛。护士说他要修养三个月, 不能剧烈运动。陈郁岁应了声,结果第二天竟然就强忍着痛意下床,恰巧被前来的宴无疾撞个正着。宴无疾一撒丫子, 赶忙上前搀扶住他。皱眉不解:“你这是做什么?你这骨头断了, 最好不要动。”他一伸手,陈郁岁那口陡然撑起来的气,全卸了,虚弱地靠在他身上。陈郁岁今天的身体状况, 比昨日稍微好上一点。脸上已经消肿不少, 只有些淡淡的淤痕,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依旧吓人,伤势总体好转。陈郁岁回他:“我想去看看我父亲怎么样了。”他怕父亲突然醒过来, 再听闻这一切的噩耗,怕他坚持不住。
宴无疾把他扶回病床上, “这个时候你先担心你自己吧, 医生说你至少有卧床休息一周,才能下床走动。”病情虽然好转了些。可是陈郁岁的精气神却一下子丢失不少。现在一眼看上去特别憔悴,眉眼间有种黛玉的病弱美感。看得宴无疾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喜欢。恨不得把陈郁岁抱在怀里亲上两口。他这么想着,也便是这么做了。宴无疾搂住少年伤势轻弱的部分,叭叭两口亲在了陈郁岁另一边完好无损的脸蛋上。吓得少年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不敢动。闻着他近在咫尺的淡淡苦药味。要是别人, 宴少爷早就把对方踢十里地开外了。可换了少年,他只觉得陈郁岁连身上的药香都这么好闻。宴无疾吸猫似的深吸了两口。极度痴迷。他怀中搂着少年。小声在他耳边同他商量:“结婚日我定在了半个月后,正好是吉日。奶奶没有异议,只是她说要等婚后才会帮助陈氏集团。”见陈郁岁没什么反应,他又道:“那天你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行, 不要喝酒,也不需要一一敬客人。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不能这么大动干戈。”陈郁岁对于其他的没有任何意见。唯独在集团这件事情上,他艰难开口:“不能稍微提前些吗?你知道的,公司已经快拖不下去了。”宴无疾放开少年,坐在床边看着他。一脸无奈,“这是我争取到的最大的宽容结果了。”陈郁岁眉心拧成了川字,愁容满面。这个要求若是放在平时肯定不过分。可是眼看陈氏集团要倒闭了,再拖半月,恐怕里面一个员工都没了。还要被数百的员工起诉官司。陈郁岁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宴无疾从果篮里拿了个橙子在慢慢的剥。他在家里说话不算数,陈郁岁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撼动祖母的决定。过了一会儿。陈郁岁再次开口:“或许我们把时间再调的近一些呢?两天后行不行?”宴无疾剥橙子的动作一顿。他把橙子放在一边,不可置信道:“你的身体,你觉得你两天后可以参加一场婚礼吗?”陈郁岁点点头,“我可以的。”“你可以个屁。”宴无疾忍不住爆粗。他实在是不理解少年,这个公司就这么重要吗?比他的命还要重要?说句不好听的。他母亲都卷款跑了。他又何必在乎这个岌岌可危的公司。陈郁岁视线垂落在自己苍白的手指上。没有说话。态度却很坚决。宴无疾犟不过他,在病房里唉声叹气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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