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熟悉且欠揍的语气,虞邀即便是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了。他的表情从没有变得更差,不悦地扭头看向身旁,此时折判一只胳膊支在沙发檐,弯着腰与他说话,声音之轻,似乎只让他一个人听见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满是笑意,这么近距离看,折判脸上挑不出半点瑕疵,但虞邀不介意把他的脸打到有瑕疵。这么想着,虞邀眯了眯眼,刚要动手,商世白回来了。他一看见折判,也顾不上大伙儿为什么不说话,十分热情地喊道:“老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去。虞邀把眼闭上了,两秒后,自己往里挪了两个位置,像是与折判的对决中,一种小小的妥协。折判笑得更大了,紧随他其后,挨着他坐下。商世白那货神经大条,硬是没看出他们气氛的微妙,介绍地挺上头。“哎!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我老大,折判。”折判像个养生的老大爷,慢慢悠悠地把茶水倒进玻璃杯里晃了晃,侧头看向了身旁自泛冷气的虞邀,问道:“怎么称呼?”虞邀把手叉进兜里,对折判坐自己身旁有着一百万个不满意,语气更是满满的不耐烦。“你是他老大?”折判的手也相当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并非是虞邀的白修与脆弱,而是精练与狠戾,似乎可以轻松拧断一个人脖子的那种狠戾。“嗯。”“我是他爸。”商世白:“我……”本以为可以呛一口折判,削削他的锐气,没想到,折判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很是自然地喊道:“叔叔好。”“噗!”牛辉那一口啤酒当即就喷了,众人更是想笑不敢笑,憋的不行,忍得辛苦。虞邀的脸色顿时更差了,不爽地“啧”了一声,又把下半张脸缩回衣领,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折判没再逗他,浅笑着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却忽地顿住了动作。他似乎听见身旁那人,在衣领里传出来一声沉沉的,“虞邀。”像是小孩子不大高兴的自言自语。也似乎只是让他一个人听的。不知怎么,折判感觉心脏被没满月的小奶猫挠了一下,有些痒。商世白坐在这一排的最外面,一边招呼着大伙一边解释道:“嗐!他就这脾气,甭理他。”很快,一桌人又热闹起来。牛辉年岁最大,看着他们聊的差不多了,咳嗽一声:“咳咳,我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这次叫大家来也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都是从总部调过来的精锐,足以看出这次上方对云城的重视程度。咱们破案组也都互相认识一下,熟络熟络。”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都认真起来,把酒杯放下了,端端正正坐好。他脑子昏沉沉的,想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虽然闭着眼,却是一直在听,整完了他们那些公事公办活像是背档案的自我介绍。原本就是想听听这个狗东西会用什么骚言骚语介绍自己,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因为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略过虞邀放到了折判身上。折判的手仍在把玩着玻璃杯,同样的修长好看,但是没人敢欣赏。他神色矜贵,没什么表情,淡漠又疏离,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有一会儿,他才开了口,说了两个字。“折判。”这便是他全部的自我介绍了。声音依旧磁性好听,却很平淡,没什么起伏。这让虞邀的指节反射性地弹了弹。虞邀轻轻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那四个人正襟危坐,面容紧张的样子,像是在忌惮什么。他又扭头看向折判,男人少见地没有之前欠揍的笑容和骚话,正常到有些反常了。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没什么情绪,深不见底,让人觉得后脊发凉。气氛有些凝固,所有人似乎都在屏息。忽地,折判笑了笑,恢复往常那随和温柔的样子,调侃道:“怎么了?都不说话了,不用在意我。”但他越这么说,别人越是不敢开口,渐渐地,卞潜温蹑手蹑脚地去牛辉旁边挤着去了。许是因为他们这一桌太安静了,旁边小孩子哭的声音格外明显,孩子的妈妈怎么说也不管用,干脆就不理他,又自顾自跟人聊了起来。一只手,穿过餐桌,从折判面前拿走了那杯还没有开过的草莓奶盖,懒洋洋地递了过去。小男孩儿止住了哭声,看向了旁边这奇怪的一桌以及给自己递奶茶的大哥哥。虞邀的手又细又好看,小男孩瞧着,连眼泪都忘了往下掉,呆呆地看着他。虞邀还是觉得有些冷,另一只手又扯了扯自己的外套领,即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还算温和。“拿着,别哭了。”小孩子看着与自己间隔有一米远的大哥哥,抽泣了两声,很认真地问道:“那我还可以摸摸你的手吗?”“……”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发展成那个小朋友不仅拿了草莓奶盖还认真仔细摸虞邀的手,但他也信守承诺,没有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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