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看着就一阵头皮发麻。那之后,谢西道就把虞邀接回了家。谢东诡对他无比上心,有一阵谢西道都要怀疑谢东诡是喜欢虞邀。直到后来他听谢东诡说了一晚上梦话,只有三个字。“对不起”。他就知道当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是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比如他和明离发生了一场很大的争执,明离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尖叫着。谢东诡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好和虞邀撞上。而等谢东诡听见卧室里摔碎东西的声音,跑到楼上的时候。发了疯的明离已经把巨大的玻璃碎片塞到虞邀手里,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捅。谢东诡当时在和明离争执的时候曾说。“你这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折磨死那个孩子。”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看见他进来,明离惨白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动了动嘴型。“他的时候早到了。”这一刻,在虞邀心目里,是谢东诡逼的明离发疯到要去死。而明离到死前,也只是冲谢东诡笑了笑,留给他的,就是这段无比痛苦的回忆。 醒了!!虽然谢东诡知道折判身份是他刻意隐瞒的,但是当他看着全是最顶尖的精密仪器时,还是小小震惊了一下。这些东西他这个专业人士也得提交申请,经过上层的一级级调查审核才会借给他。有这样的权力,折判到底是为了什么混了个顾问的身份去黑市当卧底的?折判坐在病床边被谢东诡抽取信息素,这是折判在把虞邀送到医院到出国这三天来,第一次看见他的脸。虞邀的样貌是折判这近三十年来见过的,最为精致绮丽的。尤其是冷着脸时,那股生人勿近的锋芒让人产生一种想招惹又不敢上前的距离感。可是此刻,昏迷不醒的虞邀,身上全是一股腐朽的死气,没有半点生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虞邀更瘦了,下巴更尖了,看上去让人难受。心口的拉扯感和后颈的刺痛比起来,让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更痛一点。国全年的温度都不会超过二十度,但是在十月往后的月份里,空气更加潮湿。折判不是病人,却休息在虞邀病房。每次谢东诡进去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进了他俩卧室的错觉。而这次谢东诡再来给虞邀注射药剂的时候,却在窗台上看见了一盆茉莉。那一刻,“送君茉莉,愿君莫离”这八个字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子里。一直到他抽取完折判的信息素,准备离开的时候。
他很想跟折判说,为期两个月的第一个疗程即便是结束了,花就是开了,虞邀也不见得会醒。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出口。折判从未养过花,为了这一盆茉莉,他问了温樵,问了盛年晨,又问到盛臣楼。他仿佛一点儿都没变,却在花期将近的时候显得尤为紧张和焦虑。整夜整夜的不曾睡,连谢东诡都有些看不下去。“你如果不好好休息,这样抽取信息素,你身体迟早吃不消。”折判的视线落在那盆已经冒出花骨朵的茉莉上,不说话。等谢东诡给虞邀调了调营养液的输液速度,终于听见折判轻轻问了他一句。“这花会死吗?”谢东诡捏着针管的手蓦地收紧。“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一个星期,一个月,一个半月……两个月……这天,折判在浇花的时候看见过外面花园的树上挂上了华国特有的灯笼。今天,是华国的春节。两个月,除了谢东诡定期过来,还有来打扫的钟点工,他的生活像是被什么按了暂停键,就这么无比平静地过着。谢西道专门来了国把谢东诡接走了,临离开之前,谢西道第一次和折判说了一句。“茉莉花很漂亮,幺儿会喜欢的。”折判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出两个字。“谢谢。”很久都没说过话了,两个字都说的有些生硬。天彻底黑下来了,外面张灯结彩的,还会有嬉笑的声音,好多人都在过春节。折判把灯关了,此刻窗台上的那盆茉莉,白得刺眼。他坐在病床边,打量着已经睡了两个多月的虞邀。虽然已经很用心地在照顾了,但虞邀还是更瘦了。他自己的身体也没好到哪儿去。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顶级alpha,两个月这么疯狂地抽取信息素,早就躺床上起不来了。折判伸手去握虞邀的手。折判每天都会这样,没有勇气去试探他的呼吸,就只好靠感受手上的温度确定他的情况。只要没有他昏倒那天凉,折判都会放松一点。茉莉的清香传过来,折判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虞邀……新年快乐。”漆黑的眼睛依旧深不可测,嘴角的笑意依旧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完美无比的绅士。那天抱着虞邀说着要和他不死不休的疯子,现在和一个正常人一样,甚至更加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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