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冬天的溜风别提多刺骨,只是几息过去,有人的腿已耐不住风寒疼起来。拍腿的声音突兀停下,张青寒后知后觉也愣住。赵貉看不出感情的视线又落在她脸上。房间忽然彻底静下来,薄薄的细风消失,重重的敲腿声停下,就连咔哒咔哒的钟表,也像是坏了发条一般声音变得模糊悠远。隔着三米的距离,两人沉默对视。然后,赵貉移开视线看回资料,敲腿声小了些许,绵延闷响着。张青寒嘴动了动,目光扫过就在她手边的复古小木桌上的意大利手工毛毯,顿了下,脚尖往外,继续往楼上走了。翌日,张青寒被冷风吹醒,从松软的被子里离开,起身关掉透了一夜风的小半扇窗户。没办法,木屋的暖气实在太足,后半夜她被热醒,脖颈起了细密热汗,朦朦胧胧打开了窗户。今天又该是降温了,风比往常凌冽寒冷许多。她下楼做饭,难得厨房没人,楼上竟也还没响起拐杖咚咚砸在地毯上的声音。想到今日骤降的气温,回想起了昨晚沉闷的反反复复回荡在空荡荡客厅的敲腿声。做鸡蛋饼的手顿了下,顺手多摊了一张。柴明来时,她刚把早餐吃完。见到她,点了点头,也不意外从来都准点的老板还没下来。没多久,咚咚的回声荡在二楼走廊上,像出巡的国王,张青寒挑了挑眉,柴明却是松了口气,大步迎到了台阶前。“老板,今天气温零下6度,空气阴湿,要不你今日就别出……”甩给他的黑色长衣外套打断了他的话,赵貉:“穿上。”柴明立马不再多言,整理衣服帮他穿上外套。张青寒敲了下木桌,咚声引起两人看过来的目光,一个疑惑,一个沉静。她对着后者,“我做了鸡蛋饼。”赵貉看她不语。张青寒也不再说。柴明明白过来十分意外。见赵貉没有吃的意思,张青寒哼了下,起身收拾碗筷。“我早餐不吃含油食物。”他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然后抬起下巴,点了下柴明,“你去吃了。”柴明征了下,示意张青寒。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总比扔了强。柴明:“谢谢张小姐,今日天冷,刚好没有吃早餐。”张青寒点点头,走出餐厅,往二楼去路过赵貉,顿了下颔首:“赵先生再见。”赵貉看她,也颔首,不过没有说话。餐厅快速吃蛋饼的柴明已经是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摔落9临近期末,期盼着回家的同学本就有几分懈怠,加上今日的早八和降温,即便老师有可能点名,班里的人还是少了许多。浓烈的困倦和枯燥的马哲碰撞,前面几排在课间休息时瞬间倒下,中间挺直的白色羽绒服像是一个异类。朱禾看了眼她的平板,“这场秀你都看多少遍了,怎么还在看。”“03年的维密被称为诸神之战,这样的经典看多少遍都不足为奇。”“大哥你是真不困啊。”打着浓烈哈欠的她已经瘫到桌面,脑袋要栽下去时瞥到她的耳垂,“欸,你怎么只带了一边的耳饰?”“嗯?”张青寒抬手去摸,才发现右耳上的珍珠耳钉不在了。这对耳钉是她在一个杂志上看的,中间辗转联系好几个海淘才拿到,总共也没戴过几回。她在座位附近找了一圈,又回想今天打车过来的一路上,最后作罢。无论是掉出租车上还是路上,一个指甲大小的珍珠耳钉,她都无从找起了。好端端丢了一个她耗费小半个月心血买到的耳钉,加上放学回去时山风四起,枯枝料峭,天阴沉沉冷得厉害,寒气直往心口涌,冷得她心情更低沉了几分。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热气把她瞬间包裹,好像噼里啪啦的小火苗在身上燃烧,冻得她身体发抖的寒意被剥离,她吐出最后一口白色寒气关上门。“咚”的一声巨响,随着她关门的动静,从楼梯上传来剧烈响动,砸在地面的闷哼让张青寒瞪大了眼睛,心口也被动静狠狠撞了一下,迈下门口台阶往楼梯口跑。看清眼前景象,张青寒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比刚才山间所有的风直面吹来还难看,垂在腿边的手微抖,惊慌地看向赵貉。台阶下,赵貉滚落地面。不远处,一个小腿假肢摔了出来。张青寒看到他右腿下面空荡荡的西装裤,胸口被重重抓了一把。外界只传他是瘸子,对于缘由讳莫如深,无人知他是……
“赵先生……”她立马去扶。“滚!”赵貉暴戾喊,疼痛让他脸上没了血色,脸庞上尽是滚落楼梯和假肢直接摔出撕裂肉体的疼痛,额头青筋凸起,狰狞的脸上是压不住的疼意。他狠狠打开张青寒的手,啪的响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张青寒冷白手掌瞬间浮起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掌印。她脸也沉下,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又疼的额头起了一层薄薄虚汗,气喘吁吁靠上墙的男人,说:“你要是不想疼的更厉害,就不该拒绝别人的好意。”“出去!”赵貉急喘着,本就因为湿冷的天气疼痛的腿在直接滚落楼梯后,有更强烈和尖锐的疼痛在他断腿上肆意撕扯,他闭眼靠着墙,能够清楚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落在那条截肢的腿上。他扬手指向门口,“滚出去。”张青寒不可能就这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这处木地板没有铺地毯,以他腿的情况,受一点的凉都是长久的折磨。“我找柴明帮你。”她转身要出去打电话。“打消你的念头!”赵貉在她身后尖锐质问:“这种时候嘘寒问暖,趁机讨好,是要钱还是要人?“怎么,在我身上捞钱的心思还没歇?”赵貉讥讽地问,疼痛和狼狈让他比任何时候都刻薄:“有钱人也不是有人送上门就要,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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