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将保温盒放在一旁时,才转头惊讶地看着他,张口就问:“你这么早就来了?”空气安静,没有声音。许星愣了一下,低头在本子上写字,一个字还没写完,就听见温峋说:“七点了,还早个屁。饿不饿?”他垂眸看了一眼许星的画,是一张速写,画的就是病房。小小的病房里,一共四个床位,除了她还剩三个。从她的视角,另外三张床的人或躺或坐,两名护士正在给其中一人换药,另外两人在聊天,一幅很生动的场景速写,用水笔一气呵成,几乎没有修改。温峋由衷感叹她的天赋。许星没注意到他眼里的讶异,抬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对方挑眉,嘴角牵起的弧度带了几分痞气:“怎么?被你峋哥帅到移不开眼了?”许星:“……”许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还有,你能听到我说话?”她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做了个咳嗽的动作,似乎想要努力发出声音。但不管她怎么咳,空气依旧安静。温峋瞧她一脸惊奇又期待的模样,心口又酸又软,他伸手,呼噜一下她软软的头发:“不是听得到,是看得懂,傻不傻?”许星:“……”她惊喜的表情凝滞,随后放下手,微微垂着头,做了一个“哦”的口型。原来还是不能说话啊。温峋看她失落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将保温盒里的皮蛋瘦肉粥倒出来:“低着头干什么?抬头,不是要喝粥吗?”许星收拾了一下情绪,抬起头,端坐着,小桌板上是新鲜的皮蛋瘦肉粥。只是,这个包装……她视线落在坐在身边的温峋身上:“你煮的?你还会做饭?”温峋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话语生硬,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给你你就喝,问东问西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许星怔住,大概是受伤的缘故,她的情绪变得非常敏感。明明也不是什么太重的话,可偏偏戳她心窝了。戳得她委屈得要命,她就问问,想和他说说话怎么了?从昨天到现在,又被打又被住院,她不会说话,也不认识这间病房的人。知道他会来,从睁眼就开始期待,起码有他在,她不会那么孤单,也不会那么害怕。她只是想在陌生环境里找点安全感,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还没有消肿的眼睛漫上一层湿气,眼眶沾了一圈红晕。许星抿着嘴,又垂下头,赌气似地用勺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粥。温峋一个大老爷们,哪能想到一句话就把许星惹哭了。刚才嚣张的气焰跟小火苗见了大海啸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带了慌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急了起来。“我煮的我煮的,我要是不会做饭这几年我不得饿死了?”他从许星手里拿过勺子,端起小碗,软了语气,立马认错:“峋哥刚刚态度不好,我道歉。别哭了行不行?”“你瞧你那眼睛,再哭就得瞎了。”他探过身子,伸长了手臂去拿抽纸,在手里团了团,“过来,擦擦眼泪。”许星吸吸鼻子,抬头,泪盈盈的双眸委屈得要命。温峋被她这双眼睛一瞧,什么脾气都没了,让他当场下跪认错都行。只见小姑娘无声控诉:“你凶我……”温峋读着她的唇语,心口发酸,嗓音愈发缓和:“我真错了,以后把你当我姑奶奶,保证不凶你好不好?” 得,这一大早上就是他欠她的许星不相信他,他们认识一个周,他就朝她发了好几次脾气。话也不好好说,总是呛声,凶得要命。她已经认定,温峋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会儿说不凶她,等她不哭了继续凶。一想到自己还要天天和他相处,一言不合就被他凶,许星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悲哀得过分。思及此,金豆豆掉得比刚才更凶,温峋坐在边上直接傻眼。“不是,我都道歉,保证不凶你了,你还哭什么?”他急得满头大汗,实在不明白小姑娘家家,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偏偏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人。“小伙子,你这不行啊,女朋友就得多哄哄。”“就是,这一大早上的,你来之前人小姑娘都好好的,你一来就把人惹哭了。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你是不是因为人家不会说话欺负她了?”
温峋:“……”温峋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冤啊,他可真是太冤了,他关心她都来不及,怎么就成欺负她了?他还没发话,许星就着急忙慌地朝着对面两个床位摆手,想要解释。温峋薅住她的手,温热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完全裹在掌心:“行了行了,别摆了,你摆半天人家也不明白。”他放下粥碗,认真道,“大爷大妈,你们可真误会了。这不是女朋友,只是邻居家还没长大的小妹妹。”许星一脸诚恳,连连点头。她要是当温峋女朋友,怕是要折寿,指不定哪天就被气死了。她觉得温峋以后的女朋友一定是个大圣人,要不然怎么能忍受他的臭脾气?病房里这么一闹,许星也没那么难受了,金豆豆暂时止住。温峋见她不哭了,温声问她:“喝不喝粥?”他微微侧着头,头发短短的贴着青皮,单眼皮的眼睛本来锋利,这会儿却透出些许柔软和耐心,带着询问,像是在哄小朋友。许星少见他这样收敛锋芒的神色,心里那点气跟着他细细的询问一起烟消云散,在他的注视下乖乖点头。温峋极为小心地长出一口气,他娘的,总算是哄好了。还没等他把粥碗递过去,面前的姑娘突然张口。温峋:“……”得,这一大早上就是他欠她的。他认命地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送进她嘴里。米粒被煮得糜烂,皮蛋被剁得细碎,瘦肉的香味融进粥里,带着一点葱花的香,不咸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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