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见他一脸震惊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我有驾照的,而且我们这里又不禁摩。”许骋依旧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何烯年腾出一只手拍拍摩托车的后座,继续说:“放心,我技术很好的,来,戴个头盔上车,我们兜个晚风。”说完就递了个头盔过去。许骋看着何烯年理所当然的样子,到底还是没忍住,转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他们重逢以来,许骋第一次在何烯年面前露出这样肆意的、爽朗的笑容。何烯年终于从这个的笑容里依稀看到了当年许骋的模样。何烯年看得走了神,他会为许骋的笑容心动一万次。等许骋笑完了,接过他手里的头盔,何烯年才回过神来。头盔有点小了,许骋只能先摘下自己的眼睛放兜里,然后再生疏地把头盔套到头上。何烯年把摩托熄了火,然后双脚踩地,撑着摩托车,抬手帮许骋把头盔套到头上,等许骋套好头盔之后,他隔着头盔捧着许骋的头,让他的头稍稍抬高点,露出下巴之后给他调节头盔的松紧带。边调边问,“这样会太紧吗?”许骋微微仰着头,回答他:“有点儿。”何烯年闻言调松了系带,继续问他:“这样呢?”许骋动了动脖子,然后说:“这样可以了。”为了让何烯年够得着自己,许骋站得很近,何烯年不用抬头,视线就直直地对着他的喉结,黑色的系带绕过他白皙的脖颈,刚好悬在喉结上方,于是何烯年把许骋喉结震动的频率尽收眼底。何烯年扣个扣子把自己扣得口干舌燥的。等终于扣好了,何烯年清了清嗓子说:“好了,上车吧,腿跨过座椅坐上来就好。”许骋站在摩托车旁边,嘟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看起来像是第一次坐摩托车。”“是第一次坐,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许骋的声音由远及近,话音落下,他已经跨坐上车了,何烯年能感觉到许骋离自己很近很近,刚刚许骋上车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扫过自己的后颈,激起他后颈一片小小的鸡皮疙瘩。何烯年默不作声地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大晚上的可别一车两命,得专心开车。等做好了心理建设,他说:“坐好了,出发咯。”话音右手就拧油门,车子“嗖”地一下就开出去了。惯性让许骋突然后仰,他下意识抬手抓着何烯年的肩膀才堪堪稳住身形。何烯年的声音隔着头盔和风声传来,“抓紧了骋哥。”说完,许骋明显感觉车子的速度加快了,他的上半身因为惯性微微后仰。许骋没忍住说道:“你开慢点儿。”风声呼呼地吹过耳边,加上带着头盔,何烯年实在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能隐约听到许骋在说话,于是他微微侧过头,吼道:“你说什么?”
许骋提高了音量重复道:“你慢点儿!”何烯年这回听清了,慢慢收油门降低了速度。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何烯年慢悠悠地开着摩托,他这辈子就没有试过以二十迈的速度开摩托,这回真的有了兜风的意思。其实这样还挺好的,何烯年希望回家的这条路能一直延伸下去,他们永远不要停下来,许骋就在他身后,他们能一直一直在一起。路上遇到的都是绿灯,何烯年一路畅通无阻地开着车。在最后一个路口,他们终于遇上了一个红灯,何烯年平稳地把车刹停等灯,这个红灯持续时间还挺长,一分多钟。整个路口没有行人,也没有其他车,就只有他们坐着摩托停在斑马线前。红灯倒数剩下最后三十秒的时候,许骋突然说话了,“何烯年,你困吗?”何烯年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马上回答道:“不困,怎么了?”红灯倒数20秒了,许骋说:“要不要陪我喝酒?”“什么!?”许骋说的话何烯年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还是下意识反问了,边问边转过身去看身后的人,但是角度原因,他看不清许骋现在是什么表情。许骋不喜欢一切致瘾的东西,无论是酒精还是尼古丁,他其实抽烟喝酒都会,就是能不碰就不碰。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许骋几乎不抽烟,酒也很少喝,实在有应酬了推不掉才喝。所以何烯年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听错了。那可是许骋,他怎么可能邀请自己一起喝酒。许骋抬手把他的身体一点点凹正,然后重复道:“我说,要不要陪我喝点儿。”这回何烯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看着眼前没有一个人的路口,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红灯已经倒数完跳转成绿灯了,何烯年没有拧油门。许骋提醒他,“绿灯了,可以”许骋话都没说完,何烯年立刻转身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打断许骋说道:“要,去哪儿?”许骋轻笑了一声,“随便,右转有个24小时便利店,就那里也可以。”何烯年边说好,边在绿灯最后几秒给油把车开了出去,他的速度不再像刚刚那样慢悠悠的,摩托车在深夜无人的公路上飞驰,他们的衣袂翻飞,在狂风中触碰后又迅速分离,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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