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中纯阴之体的小师弟12问剑宗门下弟子甚众, 从上至下分设数十位执法长老监督言行,予以出格之人惩戒。至于课业修为,则每月初旬例行旬考,由各峰峰主或大弟子安排考校。辰时初至, 天边泛起鱼肚白。从花窗中筛进几缕灿金晨光, 清风拂过案头, 青瓷柳叶瓶中漫出幽幽暗香。“唔……”分明是炎炎夏日,夜间即便窗户大开也觉燥热难耐,可床榻上的人却莫名有些冷意。因为不老实睡得七横八竖, 亵衣早就卷到雪白柔软的小肚子上头。此刻细密羽睫还覆在眼下,便眉头蹙起开始在床上寻摸被子。然而好不容易将锦被裹在身上, 下一秒却被人毫不留情挑开扔到一边。尽管如此, 懒猫儿仍不愿意起床, 弓着身子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挨冻也要继续睡。“……姜云渺。”碎冰裁玉般的冷澈语调回荡在室内,冷沉沉的似乎能凝结空气,一时间寒意更甚。这下就是想睡也不能安静了。“嗯……”云渺昨夜本就睡得迟,此刻开始不耐烦地哼哼唧唧起来。伸个懒腰舒展筋骨后,亵衣都快卷到胸前什么都遮掩不住, 还不大高兴旁人搅扰自己,迷迷糊糊刚睁开眼便问道:“已经敲早钟了么?”他往常都是敲最后一遍钟, 才踏着点儿去练剑的。都怪昨天为了任务闹到太晚, 他回去沐浴完就累到手指都不想再动弹。钟翊还给他涂了薄荷膏驱蚊子,这下睡得更香了!“早钟已敲过两回,难道你往日也是如此懒怠?”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 终于叫云渺有点儿意识到不对劲。这声音不像送早膳的小童,薛师兄更不会对自己这么严厉了。桃花眼眨巴几下, 偏过脑袋视线落在床榻前的一袭白衣上。素白锦衣不带半点绣纹,腰间无饰,恍若玉树堆雪。……“师、师父!”院子里,褚师筠眉峰微不可查蹙起,看着刚入门没多久的小徒弟慌慌张张往自己这儿跑。水红色发带松松垮垮绑起一头乌发,衣裳打眼看便知晓是匆忙换好的。不过好在,总算是蔽体了。“师父,我、我昨晚练剑练的太晚,所以……起迟了。”云渺虽然为人娇懒,但莫名有些害怕褚师筠这个不苟言笑的师长。此刻下意识给自己赖床找借口,然而眼睛盯着鞋尖都不敢抬头,蔫头耷脑一副心虚可怜样儿,原先的困意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真是的……当初虽然说要考试,但不是在月末嘛,这样月初打人个措手不及也太坏了。而且大家不都说褚师筠从来不主动考校弟子吗,薛师兄也讲旬考只需要在他面前通过就好,一点儿都不难。他昨天晚上困到忘记去洗亵裤,这下好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现在要光着pi股考试了!云渺在心里暗戳戳诅咒昨天那些捣乱的师兄,害他连盆带衣服全弄丢了,通通过不了旬考才好呢。越想越气,小脾气便带在了脸上,气呼呼地对着自家师父好像有什么不满。还没人敢这么直白地臭着张脸对剑尊。褚师筠有些意外,然而恍惚一瞬后,将其归咎于小弟子有起床气不去计较,恍若心头浮沉轻轻扫去。他今日的确是临时起意。明明薛远峤已问过是否要亲自考校云渺,他当时下意识拒绝,今日却又想要瞧瞧纯阴之体究竟有何不同。更何况,他这个小徒弟自入门来从未去过青崖峰请教,想必剑招心法不曾有不通之处。探查修为,竟然也已经稳稳当当筑基。“云渺,先将近日所学剑招一一演示,再同我对招。”……清早算不得太热,问剑宗又依山傍水较别处多几分凉爽,故而夏日间辰时练剑很是适宜。往常由薛远峤带着练剑,云渺虽然爱撒娇躲懒,但活蹦乱跳好久都不觉着累。然而今日不过一盏茶功夫不到,他便细汗连连气喘微微,发丝缠绕在雪白脖颈间。“这便是你一月来所学?”冰棱般的声线彻底割破夏日晨辉,明明依旧毫无起伏,却莫名带着股威慑。褚师筠毫不留情将小徒弟的竹剑挑在地上,斥道:“你师兄都教了些什么给你,你又是否用心在其中?”这话是连带薛远峤一起问责了。“唔……有、有认真的。”活像只偷油吃多日,却在主人检查时突然被发现的野猫,云渺心虚地尾巴都蜷缩起来不敢乱动。眼尾已经急出些红晕,羽睫湿湿润润豆大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儿,委屈的要命。这番解释看似是懒虫在找借口,然而对手指被杂草割破都要找人仔细看看的娇气包来讲,这些日子的确努力了。云渺努力解释,希望师父能放他一马不要有惩罚。先是将被粗糙竹剑磨红的柔软手掌伸出来,凑到对方眼下,让人瞧白腻手心上的淡淡红痕,又结结巴巴说什么自己腿根都很痛……然而云渺最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讲的,还是自己没穿亵裤。不知是哪个家伙那么坏,穷到连别人穿过的亵裤都要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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