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要去医院做检查是吗?……嗯,好,我知道了,那就定在明天吧,我带他过去。”
舒琬的神情蓦地一变,他退后一步,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房门口。
一直到进了卧室,关上门,舒琬才敢深呼一口气,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慌乱地想:怎么办?先生不是在处理工作,而是和人商量着要带他去医院了!
孩子是他和先生两个人的,如果先生觉得他是怪物,不想要这个孩子,一定要让他把孩子打掉怎么办?
现实与梦境相重迭,舒琬真怕进了医院这个孩子会保不住。
在外面生完了再回来……
方阳轻松的语气在舒琬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这里不是大梁,没有护院看门,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离开。
短暂地和先生分别,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回来。到时候就是先生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也可以一个人把孩子养大……
……
郁恆章的电话打到很晚才结束,他问了不少人,详细谘询了舒琬的情况,一切还要等去医院做了检查,才能有定论。
回到卧室,郁恆章想和舒琬说明天去医院做检查的事,却发现舒琬已经睡了。
轮椅行到床边,看着舒琬熟睡的模样,郁恆章的手隔着被子在鼓起的肚子上摸了摸。
通话过程中,医生根据他的描述给出了很多种可能。有严重的,也有配合治疗就能解决的小问题。但不管怎么样,肚子大到这个程度,很可能都要做手术。
舒琬那么怕医院,想必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拖着什么都不说的吧。
但病不能不治,也不是靠拖就能拖好的。
郁恆章想,舒琬的状态看起来还好,一定会没事的。
又蹭了蹭柔软的脸颊,郁恆章决定让舒琬睡个好觉,等明天早上醒了,再告诉他预约了去医院。
床头灯熄灭,一片黑暗里,郁恆章的呼吸逐渐平稳。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明亮的眼眸睁开,侧头看了眼郁恆章。
舒琬轻轻挪开郁恆章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夜里响起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方阳放下手里的小锅, 端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走出厨房。
“来啦!”他将牛奶放在客厅,撩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发尾滴落的水珠,走到玄关习惯性地先看了眼猫眼。
方阳:“……卧槽?”
迅速打开门, 屋外的人站得端端正正,看到方阳,乖巧地打了声招呼:“方老师,这么晚, 打扰你了。”
方阳满是惊讶:“小琬?你怎么来了?”
夜深天寒, 舒琬穿着身厚实的派克服,戴着连帽。或许是怕被人认出来,还戴了口罩。
舒琬半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白净漂亮的小脸, 声音软软地问:“方老师, 我可以在你这里借住一晚吗?”
换了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方阳赶紧把人叫进屋。
说是借住, 舒琬什么都没带, 隻背着个不大的书包,像是半夜回不去宿舍隻好投奔朋友的男大, 甚至说男高都有人信。
可他不是男高,是已经结了婚的有夫之夫。
这个点不回家, 跑出来借住……方阳将刚热好的牛奶端给了舒琬,小心翼翼问:“你这是,和郁总吵架啦?”
“没有哦。”舒琬捧住马克杯, 暖热了在外面被风吹得冰凉的手。
“没吵?那你为什么……”
方阳的话被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我听有敲门声, 外卖到了?”
舒琬抬头, 八块腹肌直白地映入眼帘,接着一旁的方阳发出尖锐爆鸣:“队长!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苏云鹤低头看看自己好好穿着的运动长裤, 再看看同是男生,却通红着脸侧过头捂住眼的舒琬。
苏云鹤:“……”
感觉自己好像被迫耍了回流氓。
方阳连推带搡地将苏云鹤赶回浴室,“砰”的一声甩上浴室门,慌张道:“衣服穿好了再出来!”
苏云鹤:“……”
所以到底在心虚些什么。
方阳跑回客厅,舒琬已经放下手重新坐好了。
措不及防地看到一个男人的腹肌是给舒琬带去了不少震撼,但好在现在的舒琬不是刚穿来的舒婉了。
这点小事,问题不大。
舒琬勉强保持镇定道:“……我以为你是独居,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方阳看起来比舒琬还尴尬,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打扰!你别误会!我和他没什么!”
“就是队长他家太远了,有时候工作晚了,他就直接住在我家了!哈哈哈!我们真的没什么!”
总觉得自己在越描越黑,方阳放弃解释,及时把话题引回到舒琬身上:“不是,那个,哦,你和郁总没吵架,那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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