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也撒手人寰了。
顾衍定定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刹那间,他的眼神又好像飘到了很远,仿佛他只是在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妹妹。
妹妹和母亲接连去世,那时候的顾衍整日活在痛苦和自责中,是他没有保护好妹妹,是他没有守护好这个家。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个怪癖,他开始模仿着妹妹的形象气质,给自己女装打扮起来。尤其是他心情不好,被沉重的愧疚与痛苦折磨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给自己换上女装,出门逛逛。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更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好比那天,顾衍女装在外,被几个校友识出来了。之后他被这群男生围住谩骂,他们骂他是变态,是恶心的基佬,甚至扬言要逼他退学。
顾衍的内心毫无波动,他当时只是在想,妹妹在遭受那群混混的欺辱、侵犯时,应该比他现在还要绝望一千倍一万倍吧?
他呆楞着不动,也不说话,这些男生以为他是怕了,于是他们更加得意、嚣张,还有人要伸手推搡他,掀他的裙子,让他出丑。
顾衍没打算忍气吞声,正想动手,陈昀却在这时出现,握住他的手,把他护在身后,疾声厉色地警告了对面几个男生。
陈昀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几乎没人不认识,因为他不仅长得帅,人缘也很好。更何况,谁不知道他是a市赫赫有名的陈氏集团的次子啊?没人敢得罪他,更不敢跟他身后的权势叫板,几人只好悻悻地离去了。
看着自己被陈昀牵住的手,顾衍突然痛哭起来。
在母亲和妹妹接连去世时,他没哭;在自己被围堵谩骂时,他也没哭。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在陈昀握住他的手,给他传递温暖时,他却哭了。这么久了,无尽的愧疚和痛苦像一潭泥沼将他牢牢困住,他深陷其中,却无法自拔。可是就在陈昀握住他的手时,他突然释然了。他觉得不仅是他自己,终于从泥沼中被拉出来了,一直藏在他体内的属于妹妹的灵魂,好似也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
这件女装曾经就像一套枷锁沉重地压在顾衍身上,他近乎自虐般地任由自己在泥沼中下沉。现在他决定把女装当作一种思念妹妹的独特方式。偶尔,他可以打扮成妹妹的样子,用自己眼睛代替妹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更何况,身侧还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自己,安慰他说:“没事,以后你想女装出门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我陪你啊。”
顾衍双眼哭得通红,闻言,他抬头看向陈昀,半响后终于破涕为笑,“好啊。”
2022年3月。
陈岑从机场接了母亲,便开车带她回了自己名下的别墅。他给对方泡了一杯茶,“妈,你刚从国外回来,要不要休息会?”
万慧君温柔地笑笑,接过茶杯:“不用,妈妈难得见到你,想和你多说说话。”
“好,还没恭喜母亲,获得芭蕾终身成就奖。”
“你呀,跟妈妈还客套这些做什么?”
万慧君轻抿一口茶水,举手投足间优雅至极。她是个为舞蹈而生的人,比巴掌还小的脸庞,饱满精致的五官,四肢纤长,身材比例极佳,薄薄的一层肌肉均匀地分布全身,既具力量感,又不失美感。说着,她抬眼看向陈岑,“听你父亲说的?”
陈岑低头,不置可否,显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作为母亲的,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见状,她心下了然,“怎么,和你父亲闹别扭了?”
陈岑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为什么完全都不恨父亲?他”在母亲刚分娩不久后就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婚,无情到了极点。
万慧君自然听出了儿子言下的未尽之意,她放下茶杯,郑重道,“我不恨你父亲,恰恰相反,我还很感激他。”
随后,她顶着陈岑疑惑的眼神,接着道:“你也知道,万家早已败落。当年我的父亲为了挽救颓势,几乎是半卖半送地把我嫁到了陈家。”
那时候,万慧君的心情绝望到了极点,她的尊严被无情地碾碎,就连她的初恋男友也趋炎附势,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所以她当时简直是心如死灰。不过好在陈振德不仅没有瞧不起她,还很尊重她。在得知她的芭蕾爱好后,还出面和万家谈判,准备送她去国外深造。
“所以,你父亲没有对不起我。他结婚生子,是因为背负了家族责任,要培养陈家下一任继承人;他选择尽快离婚,也是为了不耽误我的事业。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他不爱我。”说着,万慧君还俏皮地眨眨眼睛。
陈岑还是不理解,“父亲这种行为,和那些骗婚、骗子宫的死gay有什么分别?”
万慧君笑起来,“干嘛说的这么难听?结婚生子都只是交易,陈万两家早就谈好了。并且你父亲出于尊重,也事先征得了我的同意。”
那时候的万慧君,好不容易重燃了对芭蕾的热爱与追求,人生又看到了希望,她自然想早点完成交易,赶赴国打拼自己的事业。“再说了,你父亲并不是gay吧?他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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