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仰要用牙齿用力咬下去时,陆陵渊就已经将糖渡到了顾仰的嘴里,意犹未尽地分开了。
“甜腻腻的,我吃不惯,还给你。”陆陵渊眼见顾仰要动怒,他安然地坐下,抬眸时锐利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不猜猜哪天不好可我为什么非得今天来找你?”
顾仰吐出口腔里的碎糖,厌恶地一抹嘴,他压根就不想搭理陆陵渊!
“无事不登三宝殿……顾同学,出国这么一件大事怎么能不和我说呢,你要是说了我一定给你摆桌酒席咱们两个一起乐呵乐呵。”
“你想干什么?”顾仰看了一眼陆陵渊,心里暗觉不妙。
“还能干什么?干你啊!”陆陵渊嘴角挂着的笑放下来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顾仰,原先悠闲讨笑的语气荡然无存:“想跑出国?顾仰,看来你比我想得还不安分呐!”
“因为无法忍受同学连夜打游戏大声叫嚷不爱洗澡脏衣服乱丢无法调换宿舍等情况后,你情愿冒着风险帮人代写论文挣钱都要搬出来租房子住。”陆陵渊一进顾仰的出租屋后将这麻雀大小的房间里的陈设扫视了个大概:“小屋子里打扫得这么干净,餐桌上还养一碗薄荷,就连放钥匙的玻璃碗里都放着糖……能让你这么一个要求生活质量烟酒不沾三餐营养均衡的乖孩子放弃本校的保研资格跑去国外吃苦,我想除了我过度的“热情”外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顾仰想稳住陆陵渊,他辩解道:“我没有,不是因为你,那边学术氛围更浓烈。”
陆陵渊可不会听顾仰这么苍白的解释,他问顾仰:“你手上有好几个工作可以选择,甚至已经要和其中一家签订三方协议……宝贝,你可并没有读研的想法啊,那为什么又在前几天取消了合同签订?让我猜猜,是因为我吧?和我在同一个城市生活风险可太大了。”
陆陵渊:“今天晚上八点四十三的飞机,落地纽约,你心想着只要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好算盘呐……我说得没错吧?”
顾仰:“你做了什么?!”
陆陵渊笑得恶劣,他张开手臂好似等待顾仰投入他的怀抱:“自然是用了点手段帮你取消了申请资格,我要是见不到你,可要难过好一会儿呢!”
在顾仰挥拳打来时,陆陵渊故意将脸凑得更近了些,愤怒得失去理智的顾仰听见陆陵渊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贪心,我不要你现在爱我……但我要你现在和以后都在我身边!”
永远!
顾仰急速过弯,轮胎和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顾仰面不改色,急打方向盘沿着道路行驶进更深的大山之中。
车停在学校的操场上后顾仰并没有立即下车,他趴在方向盘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教学楼外头装了个捕蚊灯,在夏日下了雨之后第二天清晨,灯下总是会有一堆飞蚁的翅膀,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但在平日里,这盏灯还是很漂亮的,淡黄色的光芒之中无数的粒子飞扬,温馨又静谧,有种众生都会寻觅的安宁。
顾仰深呼吸几下后下定决心,他要走,等考完试就离开这。
——
监考时老师们都要留在监考的学校里吃午饭,顾仰不好离开,盛了饭菜后他坐在餐桌最远的那头细嚼慢咽吃着。
其余几位来监考的老师也有相熟的,边吃饭边聊天,扯着扯着就把话题引到了相亲结婚上面。
“顾老师,你有对象吗?”其中一位女老师拍了朋友一下,示意她快别问了。
顾仰点点头,清楚且细致地回答:“有的,下半年结婚,房子在装修了。”
在场的几位老师都说恭喜恭喜,顾仰也笑着客套地说请他们那时一定要来喝喜酒。
顾仰笑意不达眼底,久在此地,话术已成套路。
监考过后改试卷的任务落不到顾仰身上,顾仰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收拾了一下东西,将房间的卫生都打扫好后顾仰简单煮了个饺子当做晚餐。
顾仰累极了,近几日他接二连三地梦到了陆陵渊,夜里的梦太深沉,醒后精神格外懒散,顾仰仰躺在床上想着稍微休息一会,就休息一会儿,但他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久。
深山掩映之间的老学校,墙壁边沿青苔厚重水痕明显,屋外挂着的排水管多年来风吹日晒早已发黄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摧残,零星的几处炊烟在夜空之下袅袅升起,不时传来的几声狗吠更衬托出此处的寂静。
顾仰在睡梦之中嗅到了花香,是风吹过来的,应当是学校花坛里的茉莉花开了,香味沿着纱窗透进来,悠然绵长。顾仰很珍惜此时的状态,这代表着他今夜能睡个好觉。
山村入夜了,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安静得只听见一两声细微的虫鸣。
顾仰在睡梦之中感觉有人靠近了他,环抱着将他拥入怀里,哼着细碎的歌谣似乎在哄他入睡。
这不该是梦,因为太近了……近到顾仰感受到了对方炙热的体温,听到了两个人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是令人沉迷的、最原始的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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