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008号已载入游戏】
【滴…滴…】
【滴——】
【。】
你醒了。
睁开眼时,你发现自己醒在了一个纯白的病房内。
天花板上惨白的大灯照得你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你尝试用手去遮挡,在小片阴影下慢慢直起身子。
白色薄被脱落,你低头将手放下。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肤色很是白净,白到仿佛要与被子融为一体,纤长的手指上是修理得干净整齐的指甲。
你的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纽扣扣到了最上。顺着上衣,你的手摸过锁骨,随后摸到了脖子上一个明显凸起的喉结,同时感受到了那个两腿间的东西。
你这才确认了自己是男性。
是的,你失忆了。
你并不是一醒来就知道自己失忆了的,而是发现自己连自己的身体都感到陌生时,才隐隐约约恢复了睡醒后的意识。
从身体状态上来看,你大概是一位青年。你在那短短的三分钟内尝试回想有关自己过去的一切,却除了名字以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叫‘白桎’,只有这点是你绝对清楚的。
好在没有忘记自己的姓名这点让你松了口气,毕竟一个人要是连名字都忘却了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只有还记得名字,就一定有办法找回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你是这么认为的。
老实说,你才刚起来,脑袋虽然清醒了几分但还是有些胀疼的。虽然身处一个完全未知的环境让你有些担忧,但你也知道此时此刻再怎么紧张也没用。
正当你想等再休息一会儿头脑后再去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一道焦急恐慌的男声从很近处传来。
这间病房总共有四个床位,两个一排对着摆。
那是你身边的床位,此时一名身着和你一样病服的男人正露出疯癫的神色,一手抓着自己的长到过耳的糟乱头发,一手疯狂摆弄被子和枕头,像是在寻找某种丢失已久的东西,嘴里不断低喃着你听不清的话语。
潜意识告诉你要离疯子远些,但那家伙突然从摇头晃脑的间隔中注意到了你。
双目对视下,男人的动作和梦呓般的动嘴完全停止了。
他瞪着眼睛看你,那痴狂的样子像要将你活吞。
你才刚撑着身子试图往一旁移去时,就听到了“哒哒”的下床声。只几步男人就跨到了你的床边,在你尚未来得及逃离,身体刚移到床的边缘时,他的一只腿迅速压上了你的床,颤抖着双手用十足的力气猛地攥紧了你的肩膀,使你的上半身根本无法动弹。
正当你的肩膀酸疼到以为要被折断了时,男人忽然把你扯到了一个怀里,双臂环绕,把你紧紧搂抱着,胡须扎蹭着你的锁骨,让你很是不舒服。
“文哲…你…你终于肯回到我身边了…一定是神听从我内心的声音,啊,我的呐喊你终于听去了!!!”
文哲…?
不,你根本不是什么文哲。你是白桎。
但也许男人说的是对的,可你不愿意相信。你更宁愿将身前这个男人当成纯粹的疯子,因为如果连‘姓名’这个好似在你的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概念都是假的的话,你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相信什么。
你乘着男人的身体逐渐在你身上放松的一刹那,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用力将男人推开。
这下,你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在不修边幅下是一张算得上英俊的面孔,薄唇显得有些薄情,像是风流史很长的那类人的相貌,只可惜那疯癫的神色几乎全然盖过了过去的所有风光。
然而,将你的视线吸引而去的完全是另一样东西。
顺着男人被你推开后愣住的表情往下,你看到了男人脖子上的两个血淋淋的大字。
【贪婪】
你原先以为那是男人脖子上流下来的血,但仔细一看又不是,更像是印上去的,但又莫名有种不真实感,像是用电脑软件p上去的文字。
“为…为什么…为…为什么又…又要拒绝我…”
你的反应似乎让男人受了莫大的刺激,表情在极大的痛苦下开始扭曲,瞳孔扩大,嘴角抽搐…
“真是吵死啦…大叔。”
正当男人即将要再次发作时,一个青涩的声音慢悠悠地忽然从对面传来。
你和男人都一同转头看向了对面病床上的身影。
那是个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副才睡醒的模样,半睁着眼睛,有些过大的病服松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了半截苍白到仿佛无血色的肩头。
少年的眼底有着看样子许些天没睡好觉的薄青,他并没有坐直在床上,而是半躺着,整个背慵懒地靠着床头,只留一个脑袋半抬不抬地耸着,说话的时候嘴巴以极小的幅度张合。
“还…让不让人好好补觉了…”
他的脖子上印着【怠惰】两个红字。
这个时候,你隐约想起了什么。
失去记忆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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