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硬着头皮道,“就…字面上的意思。”
“除非你觉得对方的双手在手铐里挣扎的样子很有趣,不然那人还是会想要挣扎和逃脱吧?应该完全将抵抗的种子掐灭,让对方在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逃掉了,失去的双手永远无法复原才会心甘情愿地屈服啊。否则不管怎么做,任何伤害都不过是儿戏罢了。”
你耐着性子,顺着自己的思路去解释。你自认为自己的逻辑完美无瑕,以为这样就能解决你目前的尴尬处境,可其他人看着你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起来。
这导致你说到最后牙齿都忍不住大颤,像是整个人被埋入了冰窖,透彻的寒意让你感了深深的不解。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真的好烦…
真是…
真是…
真是讨厌啊。
你转身离去。你似乎是听到了江怀安在你身后叫你,但你依然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顺着走廊往里走,你回到了最初的‘病房’,进去后将门从里面锁住,随后重新见到了孟翊的身影。
孟翊整个人都缩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抓着身前的相片,握得紧到指腹泛白,一副想撕掉手中之物却又想立即妥善保留的两种截然不同处境的交织处。
你应该帮他吗?
不,你不想帮他。
你的胸口仿佛在燃烧着某个你看不见的东西。这股内火从出了厨房门到现在都一直没能消减。
那种感觉,你现在回想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的自己会感到无比不安了。
就像是有个陌生人忽然抬头问你“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你答“很好,今天的天气很晴朗”。然后,那个陌生人就那样瞪大了眼睛,不做声地看着你。你的周围突然又冒出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数双眼球,瞳孔如同缩小的摄像头那样盯着你…只盯着你一人不放,从各种角度,左右上下,甚至还有在你身后的眼睛。
你做错了什么吗?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你既没有在嘲笑谁,也没有在大哭大叫。你仅仅是回答了一个问题,用十分平常的口吻。
你感到有些委屈,或许又有点生气。
于是,你便就那样走到了孟翊的面前。
再一次,你看到那张老旧的,边缘泛黄的相片。
右边的白暂青年微笑着被左边的,比他高上半个头的青年单手搂住。
那并不是一个多么紧密的拥抱,反而携着一丝青涩。摆出的姿势不太自然,也正是这份不自然让你从中画面中感受到了那股若隐若现,不似纯粹友谊中会出现的暧昧气息。
“你是同性恋?”
听到你那样从上方若无其事地问他,孟翊猛然抬头,瞪大着红了的双眼。
相片中的青年微眯着双眼,薄唇依然看上去有些薄情,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而此时眼前看样子已经年过三十的男人,早就不复当初的神色,像是多了份疲惫,又像是多了份胆怯,紧张地咬着嘴唇,用一副被他人识破了秘密后深感恐惧的神情神经兮兮地看着你。
多么可怜的男人。或许放在别的时间点,你还可以对他抱有那么一丝同情。
只是此刻,你只想用他来消解心中的苦闷。
【怠惰】被囚禁在惩罚之中,反正现在这间房里除了你们再无他人。只要没了那些令你感到厌烦的一双双眼睛,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倘若说男人口中的‘魔鬼’真的存在的话,那就只好请那位你们谁也看不见的‘魔鬼’可以轻轻闭上双眼,自行消失掉。
你的脸逼近了男人,你看着他那想后退却又不敢后退的懦弱样子,轻声安抚道,“不用害怕。你只需要看着我就行了。”
你很清楚你的安抚是奏效的,毕竟看着你的脸,男人在某一刻真的松懈了下来,你知道那是因为他从你的双眼,从你的面孔中看到了那个他做梦都想再见一面的故人。
于是你便在男人的瞳孔终于不再颤抖,绷紧的神经松掉的那一瞬…
“是你害死了‘文哲’吧?”
你放低了声音,故意那样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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