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面躺下,“不过他说话也挺好笑的,还说一直在对我示好……当我是瞎子啊?”
楚苍哼笑一声:“或许吧。”
我和他扯了几句,挂断电话。本来我是想将那些短信的事也告诉楚苍,不过既然他明天就能挣脱牢笼来找我,那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然而没两秒,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我看到屏幕显示的号码,猛地起身站在地上,等了一会才接通。
依旧是变声器处理过的男声,开门见山对我说:“你不是想知道云思在哪里吗?”
我没说话,走到露台,不远处的湖面吹来微凉的夜风。
“他要死了,你救不救他?”
过了会,我问他:“你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
男人笑起来,他的声音被变声器扭曲,以至于笑声听起来十分难听:“我以为你会管他死活。”
我冷静地反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呵呵……我看你对你身边那个山寨货那么上心,还以为你会看重他一些。原来小谢总对云思根本没有真心啊。”
“够了吧。”我打断他,“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少在这犯病。你想怎么样?用他来威胁我?”
“怎么能算威胁,他哪里够威胁到你。”男人语气又变了,透出古怪的轻柔,“只是请求啊。”
“所以你想做什么,一直缠着我不放也该有个理由吧,总不会我是你摸过的第一个男人你他妈还念念不忘上了?”我说完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太烦躁,耐下性子,很想抽根烟,手指无意识点着围栏。
男人低声道:“或许是吧。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这有视频,我发给你,你可以去鉴定是不是假的。”
没两分钟,他传过来一段五分钟左右的视频。
我通着电话打开,开头是一段摇晃的影像,灯光发黄,杂音也很多。终于镜头固定住了,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没有窗户,只有光秃秃的水泥地和水泥墙。
墙面和地上有着许多暗色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陈年血迹。角落里有个坐着的人,低垂着头,发出不规律的、急促的喘息声。
他穿着短袖短裤,露出的手臂和腿肌肉分明,但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很快有男人出现在镜头,踢了他一脚,说:“抬头。”
他过了会,迟钝地抬头看着镜头的方向,脸上也有血,目光失焦,可那张脸和我记忆里的云思完全重合,分毫未变。
“还能说话吗?”踢他的男人问,“要是打傻了,就不治了,直接扔出去。”
云思缓缓摇头,他声音嘶哑:“没有。”
他似乎不喜欢镜头,抬手挡着,脸又转开了。
“成,你今天这场赢了,奖金已经给你算到账上抵债,你看一眼啊。”
一张纸在男人手中晃了晃,云思半闭着眼睛点头,他的嘴唇有些苍白,说道:“别拍了。”
“老板要求的,他说等以后你成为金牌拳手,这个可是珍贵影像呢。”
云思的眼睛又睁开了,目光冷冰冰的,但随后,一段晃动的画面,视频结束了。
我第一反应是他被卖到哪里,去地下拳场打架。看样子还欠了债,纯纯拿命还钱。
不是吧?
我一时忘了说话,男人在那边问我:“什么感想?”
“你们是黑社会吧。”我不满地追问,“他这是……”
“伤没好就去下一场,当然是伤上加伤了。”男人声音莫名变得愉快,好像在说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能上场,钱就给救他命的老板还债。上不了场,就等着死时被拉去卖器官,你觉得怎么样?”
我紧紧握着围栏,想给他一拳。
“他在哪?”在我想清楚之前,我已经开口问了。
“在镜城啊。”
我就知道。
我是被敲玻璃的声音惊醒的。
清晨时分,外面还有些薄雾,周围绿化很好,鸟叫不断。楚苍就这么站在露台上敲玻璃门,还对我笑了笑,看上去随时准备入室抢劫。
“你没毛病吧?”我本来一头起床气,也被他吓得没了,“大哥你怎么上来的?”
楚苍等我开门,说着“先让我进去”的同时,伸手揽住我,身体一侧,带着我进屋,整个人毫不见外地躺在我床上。
我被他的手臂抱住,抵抗不了他的力气,自然跟着躺下,几乎躺进他怀里。
楚苍穿得很少,清晨气温不高,不过他可能是刚运动过,身上很热,呼吸吹在我脖子上。
“你不会是爬上来的吧?”我简直不敢相信,挣扎着推开他的手,起身坐在床边低头看着露出疲态的楚苍,“说话!”
“等等,长官,我招。”楚苍很配合地举起双手,“我也没想到你们家外面装的报警系统就是摆设,上来的时候管家看到我了,不过我说我来找你,他就让我爬了上来。”
我没想到这种事也能发生:“不是,他不拦你?就看着你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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